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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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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律白回来时,禹开然就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对。虽然表情依旧温淡如常,可厅内暖黄色的灯打在他身上,便觉得那道总是人间一抹清亮的身影不再似以往般从容闲适,人有些微微发紧。

其实是很细微的反应,别人都不会看出来。但他从小记事起便被耳提面命着,要和这位打好关系为三哥马首是瞻,二十多年的察言观色了解他比自己还了解,所以还是被他给看了出来。

禹开然一愣,不知出了什么事,能值得三哥有这样的反应,刚想问,韩老便也回来,一旁的管家还端着一小盘核桃莲子来,大有彻夜长谈的架势。

“来尝尝,都是院里自己摘的。”韩老招呼着,又说,“你来得不巧,只剩去年存的了,等再过两月你再来,就能吃新鲜的了。”

傅律白上前,带着几分歉意道:“实在抱歉韩老,有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禹开然更是一惊,棋局才摆哪有临阵就走的礼数,还是对着韩老。这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又想给三哥使眼色,问是否可以让他去代办。

可这个想法才出,便又自己给自己否了,既然要三哥亲自去的,那必然是不能代的。

韩老倒是神色如常,“我也乏了,之前不显,这一走动人便懒了。刚好,你忙你的去。”

说完,又想起什么,“事,过犹不……?,”未说完,韩老侧头自嘲轻笑,“你是有分寸的,又哪里需要我叮嘱,老喽老喽人就是话多。”

他轻摆着手,“快去吧。”

新拿来的小食,又哪里是乏了,不过是顾及他的面子。傅律白自然领情,稳妥又不失礼数的笑道:“改日再来向您请教。”

韩老笑着说好。

又哪里还需要他这老家伙的指教,就他这棋艺,早在多年前便悄悄开始让他。虽让的不明显,但他倒也还没老眼昏花的程度。

韩老喝着已经凉的半杯茶,看着那道渐远的挺拔身影,也便只有这样的才能真真称的上一句青年才俊。

没想到傅老头子自己也就那样,他们两个打配合了一辈子,他也没怎么瞧上过,养出来的孙子倒是出类拔萃的无出其右,确实要看今朝了。

管家一路将人送到门外,说着,“天黑,二位公子慢些开。”

胡同里的路最是不好走。

傅律白轻颔首。

禹开然也客气点头。

等人走后,他便端不住了,忙要问着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傅律白便开了口,听完后,禹开然微怔,他以为是怎样天大的事,没想到竟然只是因为那个乖宝宝。

愣然两秒后,速速的拨了几通电话出去。两分钟后,他皱着眉有些急道:“这个乖宝宝怎么和胡寿搞到一起的?黄赌毒就没他不碰的简直烂到没边了,刚跟我说这次突击检查就发现他们包厢酒里有??”

禹开然忽然噤了声。

因为他看到,柔和的路灯下,三哥因拜访长辈特地穿了件灰色衬衣,压下了他几分木秀于林的锋芒更显内敛沉稳,而此时是万事万物也压不住的周身凌利,就这样直直的看过来,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沉。

像是险峻高山上最锋利的山尖,密密簌簌的尖尖能要人命,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万锋齐发似的将人停在原地,饶是认识这么多年,禹开然也一时间大脑宕机,忘记了后面的话。

傅律白声音沉如深海,“有什么?”

-

沈?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悄悄打量着四周,空荡、极简、有序,没有任何多余的摆放。

这种极简和有序感,是和傅律白身上那种不一样的,他的极简是收敛神秘的,让人下意识想去探究。有序也是,他有种某种自己的运行规则,连靠近他身边的人都不自觉的被影响,下意识跟着他的秩序,也变得清晰。

而这里,是冰冷铁血又带着明晃晃的威压的。

尤其是面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极具威严的几个大字,让她莫名的有些紧张。

是那种,会不自觉下意识开始反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什么错的紧张和不安。

时间还要退回到三小时前。

沈?觉得自己简直丢了个大人,这和她想象中的她光鲜亮丽然后云淡风轻的接受他一些个赞许??毕竟她最近受到的夸赞十分的多,不差他这一个,她自当洒洒水般抬起手轻捋鬓角碎发道而后,十分谦虚又从容的说:小意思啦,这没什么的。

完!全!不!一!样!

幸好她没在他开口前一秒,提前捋头发,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她那炸毛鸡窝头会不会被狗啃掉一块似的,连做个鸡窝都非常的抽象扭曲。

反正,这公司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她辛苦,老徐甚至亲自发话让她今天差不多就行了去休息,于是她提着小包包便跑了。

但是跑半天,都不知道去哪儿,加班的后遗症在这一刻无遗的显露了出来??逛不动一点,连商场都不想去。

于是她便灰溜溜的坐着地铁直接滚回了学校,在宿舍床上躺尸。躺了大半个小时,宿舍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露出了宁今雨同样死气沉沉打工人的脸。

“你回来了?”她从床上探出个脑袋来,没什么精神的问。

宁今雨见她回来的这么早,也是一愣。

“嗯。”她眼睑微垂的应着,过了两秒,像是忽然有了什么想法,抬起头问,“茜茜,想去喝一杯么?”

喝一杯?

现在还有什么是比喝一杯能更让她冷静和放松的?

她可太需要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后,两个人重新出门。

晚高峰,也没打车,坐的地铁。

学校站,这个时间往外走的学生反而少,难得在这站有座位。

宁今雨微微仰头靠坐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发空。沈?凑近,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黑眼圈,问:“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宁今雨轻眨了下眼,思绪像是微微回来了点,轻“嗯”了声。

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你等会儿多喝两杯,回来好好睡一觉,我会清醒着的。”

两个人出去,总要有一个是保持清醒的。

她的手好温柔,声音也好温柔。她的温柔,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温软,而是一种可靠的温柔,温柔的让人想要落泪。

宁今雨轻垂了下眼睫忽然靠到她的肩上,欣然同意着,“好啊。”

她比她高两厘米,这个角度,沈?便没能看到她微红的眼眶。

感受到肩膀微微沉沉的重量,沈?也只以为是她累了,很大方的借了自己的肩膀给她,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轻声讲,“工作是做不完的小雨,别总这样紧绷着自己,人类是允许休息和放松的。”

和她被迫加班不同,宁今雨是真的一直把自己的人生安排的很满,无论是最初的剪vlog做阿婆主,还是在民宿勤工俭学,她一直推着自己一刻也未松懈的往前,像是一个弹簧一样压到最紧。

沈?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可她此刻感受到了她满溢出来的紧绷,还是没忍住说了。

就在这样安静又杂乱的地铁上,像是可以这样没有终点的一直摇晃的开下去,虽然不是因为工作而紧绷,但还是有一行温热的泪没控制住的从宁今雨眼眶夺出来,顺着眼角流进发丝。

去的酒吧就在离学校三站远的地方,来的几乎全是附近的学生,她们也来过几次,很安全干净。

她们要了些酒,就在吧台喝着。沈?因为提前承诺,所以就要了杯莫吉托慢慢喝着。

宁今雨倒是喝的尽兴,中途要去洗手间,沈?不放心的跟着一起。宁今雨笑着说自己又没醉,她其实是偏清冷的长相,可喝了酒这样一笑,就有点冷艳玫瑰那味了,很是迷人。

沈?觉得她这样有点危险,自然陪着,“我自己想去卫生间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

宁今雨没点破她,笑着说好,一路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思维清晰步伐很稳。但在宁今雨误把卫生间附近的包厢认错推开时,沈?就知道她还是有点醉了。

烟雾缭绕,几个明显的社会男人分坐着,身旁是年轻的女孩们,暧昧靡靡。

这个画风出现在这家酒吧里实在违和,沈?愣了下。

包厢骤然被打开,沙发里的男男女女们茫然又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抬起头。

“抱歉。”那种违和感越发的明显,沈?说完就想就想关上门,拉着宁今雨快点走。

坐在沙发最中间抽烟的男人,视线也找到了落点,看了过来。目光由不悦、冰冷、狠厉在看到什么后,骤然一笑表情变得有趣,他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因这一笑而像个阴冷的毒蛇。

让沈?身上的汗毛忽然竖起。

就在这时,因没看到卫生间而有些疑惑的宁今雨忽然回过神来,往前一步,挡在了沈?的面前。因喝了酒而有些慵懒的眸瞬间变得凌厉强硬起来。

沈?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她能感受到前面的人的紧张。

也因此,下意识越过她头发,去看那个带疤男。

“呦这不巧了么,来一起啊,喝什么我请,”说话间,带疤男已经站起身,向她们走来。

宁今雨下意识后退着,沈?在她身后感受到,自然配合。

带疤男眼神微抬。

身后的门忽然关上,沈?回头,这才发现,原来门两侧竟然还站着两个人!

她虽然有些弄不清状况,但目前的情形让她后背开始有些紧绷。

“走什么呀,喝两杯,”带疤男站到她面前,看到她身后的人时,目光带着几分惊艳,“你同学啊?哦,我忘了,你在这附近上学呢。来啊,别客气啊妹妹,尽情玩,我请。”

这话是对着沈?说的。

宁今雨咬牙,像是一只小兽一样,“你要干什么?!”

说着,将身后的沈?挡的更紧了。

感受到她的紧张,沈?伸出一只手来,扶住了她的肩,无声的安抚她。像是在说: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今雨心中一暖,看着面前人的目光更加凌厉。

“不干什么,紧张什么啊,就喝两杯。”刀疤男轻笑着,似乎在无奈她的小题大做,“这样吧,就喝两杯,喝两杯就让你们走。”

宁今雨凌厉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松动和迟疑。

带疤男轻笑着看着她。

就在这时,一道偏软甜的声音忽然响起,可说出来的话却很硬很干脆,碰撞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味道来。

“我们不喝,难道你还要非法囚|禁我们么?”

带疤男愣了下,视线微转,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兴趣,可下一秒,他却对上了一道直白的视线。明明玻璃珠似的清澈可爱眼睛,此时却显得冷静且锋利,看上去有股置身事外的清冷,和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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