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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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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救救朕!”

“救救。”

谢嵘艰难地祈求着。

顾知灼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淡声道:“你没救了。”

这一刀直接捅进了他肺脏,是致命要害,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谢嵘面露绝望。

顾知灼给他塞了一颗丹药,又跟大夫叮嘱了几句后,擦擦手走了出去:“是一把裁纸刀,不知道是怎么带进来的。”

她向谢应忱摇了摇头,又低声道:“止住血,再用上符?和丹药强行续命,大概可以多撑个三五天。不过,这三五天里,他会特别痛苦,缓慢地窒息而死。”

谢应忱对大理寺卿道:“你尽快把案宗呈上来。”

大理寺卿连声应诺,这桩谋逆案大启上下都看着,绝不能让人犯在定罪处决前就先死了。

谢应忱又让人把礼亲王和内阁也一块儿叫过来,并道:“夭夭,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不拔刀死不了。”顾知灼肯定地说道,“我得画几张符?,才能拔刀。公子,你把师兄也叫来,让他帮我搭把手。”

谢应忱吩咐人去办,并道:“把他们几个分开关。我们先出去。”

“大姐姐!大姐姐!”

谢琰又追了过来,小手紧紧地抓着铁栏杆:“大姐姐。你带我走,我一定会听话的。”

谢琰玉雪可爱的脸上满是祈求。顾知灼压根不为所动,她冷漠地指了指谢嵘:“你很像他。他弑父,你也弑父,你们是命中注定的父子。”

谢琰拼命摇头,用力拍打着铁栏杆,尖声叫道:“不是,他不是我爹,不是的。我姓顾,我叫顾琰。”

“你们不能不管我的!啊啊啊啊。”

“你们以前最喜欢我了。”

他的哭叫声在牢房中回荡,吵得顾知灼耳膜疼。

见他们抬步要走,谢琰又急切地冲到谢嵘跟前,抓着他的衣襟用力摇晃着,哭喊道:“你快去告诉他们,我不是你儿子。我是顾韬韬的儿子,我叫顾琰!不是谢琰。”

都是他不好。

他说过会让自己袭爵的,他言而无信。他对自己一点都不好。

谢琰疯狂地踹着谢嵘,尖叫道:“你快去说,你快去告诉他们!”

只要谢嵘说了,他们肯定会相信,他就还是顾家的小少爷。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他踹在谢嵘的身上、脸上,谢嵘依旧毫无反应,他奄奄一息地躺着,艰难地大口呼吸。

谢琰在他的眼中,简直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是来索他命的。

呵。

顾知灼笑了笑,和谢应忱一块儿走了。

狱卒们进来,先带谢?他们几个出去,又来拉谢琰。

“你过来。”

谢嵘虚弱地向他招了招手。

谢琰一喜,他猝不及防地在狱卒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狱卒吃痛地松开了他。谢琰噔噔噔地跑回去,喜道:“你肯帮我跟大姐姐说了,是不是?”

明明这一刀是谢琰捅的,他却没有半点罪恶感。

明明谢嵘已经垂危濒死,他想的也只是让谢嵘给他求情,让他能过好日子。

他对他这个父亲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和哀痛。

“果然是来向朕索命、索命的恶鬼……”

谢嵘自嘲着笑了。

“你去告诉你大姐姐……”

他的声音渐轻,轻到谢琰完全听不清,只能慢慢把头靠了过去。

狱卒过来拉人,谁想,谢嵘竟一把抓住谢琰的手臂,他拔出了胸口的裁纸刀,割断了谢琰的脖子。

鲜血四溅。

啊啊啊啊!!

“子杀父,父杀子,哈哈哈哈哈哈。”

长风的声声诅咒仿佛近在耳畔。

谢嵘丢掉了裁纸刀,噗!一大口血喷涌而出,立刻出气多入气少。

胸口的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流,和吐出来的血融合在了一起,身下的稻草立刻被鲜血染红了。

大夫吓傻了。

狱卒也是。

谢?也就刚刚走出这间牢房,呆了好一会儿,他惊喊着甩开狱卒往外头冲。

“顾大姑娘!”

“救命。”

顾知灼还在一楼,只能匆匆回来,符?还没有画好,她先用银针止血续命,又临时凑合着开了药方让人去抓。

忙活得满身是血,所幸清平来了,顾知灼便让他帮着画符。

足足一个时辰,她才从牢里出去,净过手后回到后衙。

“救回来了。”顾知灼比了个手指道,“最多撑三天。”

她累得不行,往圈椅上一靠。

事情的经过,礼亲王他们也都听说了,到了后也去牢房看过,守了一会儿。

闻言除了有些唏嘘,连礼亲王也没有多说什么。

死在奸生子的手里,是报应。

顾知灼喝完了一杯递到手边的温水,刚休息了一会儿,大理寺卿急急忙忙地进来,把整理好的卷宗呈给了谢应忱。

倘若谢嵘不是姓谢,他办下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能诛九族。

可惜。

三司会审定下的是主犯斩立决,其妻妾儿女流放闽州,除宗室身份,贬为奴籍,其余从犯视情节轻重,或秋后问斩,或抄家,或流放……

一般来说,三司定下的刑罚会重一点,这样就能给上头留下施恩的余地。

他们定了流放,批下来的往往也就只是圈禁。

谢应忱看完后递给了礼亲王,一圈人一一看了过来,连顾知灼也没

例外。

最后又回到了谢应忱手中。

“太孙,您看……”

礼亲王迟疑着,他想说,是不是把流放改为圈禁,或者去守皇陵。结果谢应忱大笔一挥,用朱笔批下了一个“准”字。

流放。顾知灼弯了弯嘴角,甚好!和当年顾家所受的一模一样。

礼亲王:“……”

哎,流放就流放吧,礼亲王没有再劝。

“三日后行刑。”谢应忱说完,向顾以灿道,“镇北王,你来监刑。”

“是。”

“对了。王爷。”顾知灼出声道,“先帝当年赐婚我姨母琅琊王氏女为荣王正妃。王家签了婚书,结果我姨母到了京城后,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侧妃。这是不对的!先帝骗婚,婚书理当无效。王爷,你帮我把姨母和表姐从玉牒里除名。”

礼亲王:“……”

好牵强。

顾大姑娘想要保下淑妃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她是连证据都懒得编一个了吗?

咱们能不能先商量一个稍微好听些的借口?

谢应忱颔首:“此事,确实是皇家骗婚在先,婚书理当判定为无效,王氏可携女大归。礼亲王,你去办一下。”

礼亲王:“……是。”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搞定!顾知灼侧首冲着顾以灿笑:“我们一会儿去给姨母搬家。”

姨母已经住回到了王家宅子,但毕竟出来得急,嫁妆什么的都还留在宫里没有搬。

顾以灿附和道:“叫星表哥也一块儿去。”说完又催促道,“王爷,你赶紧的,咱们今儿就把事给办了。”

“好好好。”礼亲王拿这两兄妹没辙,“本王一会儿亲自去拿玉牒。”

说到这个,礼亲王想起谢嵘的妻妾们都还关在后宫里,也是该都挪到牢里来了,不然谢应忱也没法搬进宫住。

当天所有人的罪全部定下了,公告天下。

公文张贴在了午门前,官府特意派了几个童生念给不识字的百姓们听,又安排了衙差敲锣打鼓的走街串巷。

对谢嵘的处决定在了三日后。

百姓们一阵欢呼雀跃。

京城里都已经传开了,废帝串通凉人要纵火焚城,要不是顾大姑娘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他们全都会被烧死。

还有北城的百姓言之凿凿,亲眼看到凉人纵火杀人。

对废帝的怨气和愤怒在这一刻几乎燃到了顶点。

但有几个御史联名上折,指责太孙处刑过重,有违仁义孝道,说废帝曾登临过帝位,圈禁荣养也就可以了。

谢应忱没说什么,只让人把这道折子在午门前多念了几遍,那几个御史从衙门回去的路上,就被群情激昂的百姓套麻袋打了一顿。

顾知灼听说后,乐不可支。

“快别笑,头发要弄乱了。哎哟,坐好坐好。不许乱动。”

“你好歹装半天成不成?”

顾太夫人虎着脸,再三叮嘱。

一会儿礼亲王妃要来,为两人的大婚请期。

自家这丫头一跑大半个月不见人影,说什么要去“捉老鼠”?这么不靠谱,忱儿也没悔婚,还每隔两三天就来陪她说说话,比这丫头体贴多了。

灼丫头一回来,礼亲王妃当即正儿八经地递了帖子,商量来请期的时间,太夫人心里还是挺慰帖的。

谢应忱确实把灼儿放在了心尖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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