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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心猿意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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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洛瑜被他如此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得慌,稍稍移开了视线。她并不知道祁凛彻最后到底买了什么礼物,这会儿听到他的感谢,不免一阵心虚,有些不敢应承。送大家的礼物都是她从湖州挑买的,唯有他的不是。

她犹豫着道:“未有多贵重,兄长不必言谢,只是一份心意。”

祁淮礼听着她的语气,绝望的心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冀,一颗心狠狠震颤了一下。他垂下的手已紧攥成拳,才能勉力克制自己的战栗,他艰难地吞咽着,尽量稳住声线:“那本佛经我很喜欢。”

“佛经?”

这一刻,洛瑜委实呆愣住了。

祁凛彻怎么会送一本佛经给兄长?从未听说过兄长礼佛信佛,该送祖母才是……再怎么,哪怕买本史籍,不,她那方砚台也可啊……洛瑜一瞬间心思百转,也不知祁淮礼那句“喜欢”到究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出于礼貌。

事已至此,她只能尴尬回笑:“兄长喜、喜欢就好。”

祁淮礼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转变。原来,不是她买的……转瞬间,他似想明白了什么,突然放声轻笑,凝固了几日的血液终于开始缓慢流动,这才惊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手心被攥得生疼。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落在洛瑜耳畔,竟有几分森然。廊下吹来一阵夜风,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一向温润精致的面庞上显得有些狰狞,彷佛变了个人似的。

洛瑜从未见过祁淮礼这般模样,完全像个陌生人。她本能地往后退,却不料他动作更快一步,迅速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至近前。

她登时睁圆了眼,挣扎用力,飞快抽回自己的手,急急退开三步远,惶恐慌乱地看着他:“兄长,你……你喝醉了。”

“是,我醉了,我早已醉得失了理智……”

醉得把从前读过的圣贤书都忘了个干净,醉得罔顾礼法,醉得觊觎他人之妻,深陷于求之不得的痛苦中……一半是道德,一半是疯魔,他早已醉得一塌糊涂、早已身在炼狱,日夜受此妄念煎熬之苦。

洛瑜哪里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些复杂心思,她看见他颓然地垂头,双肩颤抖,误以为他是真的醉了才导致神智不清醒,可周围没有小厮丫鬟,她担心道:“莫如兄长先去前堂,好叫小厮备上醒酒汤……”

“三嫂!三嫂??”

前方蓦地传来祁卉圆由远及近的喊声,骤然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也碾断了祁淮礼脑中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赶在祁卉圆跑来前,他焦灼、酸楚、甚至又隐隐疯狂地深深望了她一眼后离开了。

他无声祈求神佛镇压自己,以期斩除他心生的这一段无望的孽想。

……

“三嫂的脸色不太好,您怎么了?”

祁卉圆气喘吁吁跑过来,挽着洛瑜的胳膊,又回首往后瞧去,只看到一抹跌跌撞撞的背影,咦道:“那是大哥吗?”

洛瑜没有回答是与不是,撇开思绪,敛了敛神色问她:“卉圆可是有何事寻我?”

“啊对!”祁卉圆没有多想,注意力被引回来,立即又眉飞色舞说道:“三嫂,原不是甚么急事,只想问你眼下可得空,要不要与我们玩游戏?对了,祖母歇下了吗?”

洛瑜说歇下了,“我正也要往前堂去。”

“那太好了!”

两人便一道儿走着。洛瑜心里有些乱,还在想着方才兄长的不对劲之处。祁卉圆是个活泼性子,闲不住嘴儿,说起另一事来,“先前本与大嫂约了玩投壶,可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大嫂人影,我还以为大嫂也陪着祖母回明善堂了呢,谁知刚刚瞧见大嫂……”说到此处,祁卉圆压低了音,“哭了,还哭得很是伤心。我也就不敢上去再问投壶的事儿,这才来找三嫂。”

洛瑜嗯了一声,没有多言,只听祁卉圆又自顾自道:“大过年的,大嫂是受什么委屈了吗?会不会是忙着料理咱们府里的一应事务,太累了……”

说话间,到了前堂,是个极为宽敞的大院,彩绘梁栋极尽藻饰,灯火通明,一片笑语热闹声。下人早早把庭院积雪清理了干净,银丝炭烧得通红,热气扑面,走进来并不觉着冷。

二房的五郎穿着身喜庆的簇新提花貂绒缎袄,龟背纹棉裤,正央着他爹爹带自己去玩炮仗。二老爷下棋下到一半,正是胶着之时,不耐理会儿子的纠缠,“乖儿,去找你哥哥姐姐们玩儿去。”

五郎撅着嘴就要哭闹时,一转头,发现二姐过来了,顿时破涕为笑,伸手喊着二姐抱抱,放放鞭炮。祁卉圆捏了捏他的脸:“好弟弟,炮仗多危险,一会儿二姐带你玩儿别的。”

早有下人提早备好了,前庭开阔处置一山形花纹铜投壶,长颈广口大腹,圆壶两侧有耳,壶腹内铺一层即小又滑的豆粒,以防投进的矢跃出。矢长约有二尺八,柘木制,一头削尖拟箭端,需箭头入壶才算投进。

祁卉圆手中拿了一根矢,正眯眼瞄着壶口跃跃欲试,又是前倾,又是半蹲,又是侧身,接连试了好几个姿势。一旁的洛瑜不由失笑:“怎的了?可是与那铜壶不熟?”

“哎呀好三嫂,你惯会打趣我!”

祁卉圆鼓着腮帮子,实诚地说道:“我担心投不准,闹笑话呢。”

“无人笑话你,大胆儿投便是,玩一玩儿。”洛瑜掂了掂手里的木矢,朝她一笑,“再不济,还有我给你垫尾巴呢。”

祁卉圆正要反驳,忽而想起什么,登时扑哧一乐,又立即憋住了。她这模样惹得洛瑜发笑,道:“没什么的,笑罢,我这手气向来如此,与好运是沾不上一点儿边的。”

“三嫂定然是谦虚了,”祁卉圆给她找补,“你年年都让着我们,不亮出真功夫……”话音渐弱,竟是连自己也编不下去了,祁卉圆再没憋住,笑了出来。

洛瑜莞尔:“难为你还替三嫂遮掩,我这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如呢,每年玩这些个游戏可从未赢过一回。”

这倒是实话,初来侯府前两年,她不甚放得开,都是缩在角落看着她们玩儿,后来卫老夫人让她也去耍,莫拘束着,结果玩什么输什么,纵是连简单的抓阄也永远是手气最差的那一个。

祁卉圆自然也是想起来了。她杏眸乌溜溜一转,跑上前去把铜壶移至离投壶的位置近了些,拍拍手得意道:“嘿嘿,我真聪明,这回咱们定是一投一个准了!”

“哎??”

正在一旁看着的四郎突然出声,指着那段距离,“不可作弊,规则不是这样的。”

说着就一脸正气凛然地要去将铜壶归位,祁卉圆叉腰故意瞪着他,他吓得顿了步子,口中却仍不服:“此乃失君子风范也。”

祁卉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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