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在途(1 / 2)
从陇右秦州去平凉的路上,马车跑的飞快。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像是铁锥直打杨玉环的太阳穴,她再一次体验到了晕车的感觉。
陇右官道被洪水冲得沟壑纵横,八匹青骢马却撒开蹄子跑得癫狂,车厢忽地腾空半尺,她后颈重重磕在檀木凭几上。
怎么跑这么快?她有些纳闷。
前几日这群人还走的不紧不慢,这是战局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但她问周围的侍从时,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疑惑??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收到元帅的命令,加速行军,当日抵达平凉。
她一边想,一边掐着手指算时间。
哦对,我记起来了。安禄山入长安了。
李?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为了稳固军心暂时封锁了消息。
不过去了平凉,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吧?毕竟都城沦陷,是一个轰动的话题,全国的百姓都会听到。
这样的行军速度,对步兵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没过多久,后面的步兵就开始跟不上了,跑得稀稀拉拉,让军队不得不停下来等落后的人。
一时无事,杨玉环心想,我去会一会那个白玛曲珍。
杨玉环稍作整理,便起身朝着白玛曲珍所在的马车走去。她刚撩起车帘,一阵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呛得她不禁咳嗽了几声。
单术维和云裳看她想下来,立刻伸出胳膊想要扶她,她轻轻搭了一下二人的手,落在地上踩起一地浮土。
单术维:终于有一次娘娘搭了一把手了……
白玛曲珍见她进来,忙起身相迎,将杨玉环扶进了马车。
“娘娘,您怎么来了,若是您有吩咐,可以遣人喊我去您那里的。”
白玛曲珍的眼睛大大的,她看着自己的表情中写满了无辜与信任,一看就让人充满了保护欲。
“诶呀,我就是突然想来找你说说话。听说你其实是汉人?”
杨玉环上下打量着白玛曲珍,她身上的穿着是吐蕃风格的,手上还带着天珠。倒是这面相,看起来很像是当年在手机上看到的秦兵马俑里的人,的确是汉族人的长相。
“是的,娘娘,我本是汉人女子,家徒四壁,打小被父亲卖到了吐蕃做奴。”
“我可以看看你的天珠吗?”杨玉环问。
白玛曲珍从腕间摘下天珠,递给杨玉环,“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父亲认为天珠能代替他庇护我。”
而杨玉环看到,她的手心似乎有刀刃划伤的伤口。
“你受伤了?”她问道。
“不打紧的,就是路上不小心被石头划破了,已经快好了。正是带着天珠的那只手呢,他也没有庇护到我。”白玛曲珍边说边笑。
是啊,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地狱中,又给她一个石头代替自己保护她。
这所谓的天珠,又怎能代替一个父亲?
“那你真的受苦了”杨玉环双手握住了她在发抖的手,“方才马车不知为何那么颠簸,硬是磕了我好几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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