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祭日(2 / 2)
只听俞嬷嬷用苍老的声音感叹道:“娘娘胸中千秋非寻常人可比,她生来忧家忧国忧民、多忧多思多虑,操劳了半生。”
“有时老奴也在想,她走得那样早,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昔年世道倾颓,藩王割据,苍生倒悬。先皇后虽为世家女,却怜百姓苦。她与先帝相知相恋,彼时的先帝不过一介茶农出身,在她的辅佐之下一步步成了平乱世、定天下的帝王,她耗费了多少心力,可以想见。
殚精竭虑、慧极必伤,这才落得短命之身。
“娘娘逝世前自认无愧于苍生、无愧于君父,唯独对不能亲自扶养您长大耿耿于怀,至死仍觉亏欠您良多。”俞嬷嬷缓缓道。
怡安听完,静默良久,轻声道:“她怎么会亏欠我呢?我的容貌、才智、习性皆承袭于她。”
血缘奇妙,母亲不必亲自来爱她,母亲的那些金玉美质早已流畅在她的血液中。
怡安在瑶华殿吃了一顿俞嬷嬷亲手做的透花糍,约莫黄昏时分,这才想着出宫。
只是刚至殿门,便见赵容身边的大太监何庆守在此处。
他迎上前,媚笑道:“老奴问殿下安,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怡安颔首,“知道了。”
正极殿里烧的是上品的红箩炭,炭火燃烧后散发着淡淡的松木气息,与殿内熏炉中的龙涎香交织在一起。
怡安于殿前行礼,“问陛下圣安,隆冬时节、佳节将近,愿陛下龙体康泰。”
“皇姐来了。”赵容放下奏折,抬手赐座。
怡安刚坐下,太监便奉上热茶。
赵容拿起边上的琥珀蜜蜡念珠手里把玩,“今日是懿庄先皇后的祭日,依礼朕也应当去上柱香以表追思,只是被这怎么也批不完的奏折绊住了脚,没来得及过去。”
“孝之道,莫大于孝心,古来孝道论心不论迹,陛下有此孝心已是足矣。”怡安端起茶盏,轻轻掀开杯盖,白气升腾,“况且陛下勤于政务,乃万民之幸。”
“皇姐贯会替朕开脱。”赵容笑道,“朕这个时候把你叫来,耽搁了你回府用膳,不若稍后留在宫里一起用吧。”
“陛下言重了,我清闲之身,何谈耽搁?加之方才在瑶华殿用了一份俞嬷嬷做的透花糍,眼下并不饿。”怡安手中的热茶香气悠远,实乃上品,她垂眸浅啜。
“哦,朕记得从前朕去从月阁时,也曾讨上几块尝,那位嬷嬷的手艺确实令人难以忘怀。”赵容拍掌。
怡安道:“嬷嬷若知,她的手艺能得陛下记挂,定是喜不自胜。”
“透花糍是皇姐喜爱之物,只是这糯米所做的东西难以克化,皇姐不可贪食。”
怡安微微一笑,“陛下教训得是。”
“怎么能说是教训呢,这是朕这做弟弟的对皇姐的关心。”说着,赵容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盘着念珠,绕过案台,行至殿中央,“朕今日唤你来,是有事与你商议。”
怡安将茶盏放下,也跟着站了起来,“陛下请讲。”
赵容转过身,面对怡安,“你与陆卿的婚期,朕替你们择定了,就在年后的一月二十一日,那天是难得的黄道吉日。”
怡安脸上的神色凝滞一瞬,她以为至少能等到开春后再行婚期,怡安垂眸,“一月二十一距今不足一月,是否太过仓促了些?礼器、婚服……皆需赶制。若是婚事筹备得不合礼制,恐言官口诛笔伐。”
当年她与裴仲雅的婚事便是筹备了足足七个月之久。
赵容则道:“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