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极短跳音(1 / 2)
“你就是个白眼狼。”
年幼的陈疏音被方资苗掐住脖子,收紧的力道全然枉顾她只是个六岁孩童的事实,她被捏得眼珠瞪直,泪水涟涟,两腮涨起充血的红,“妈、妈……你放过我……”
陈智宵捏了捏额心,叹气扯开她的手,“算了算了,自己生的,是什么样也认了。”
陈疏音的头被猛甩到一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泪珠挥洒如雨,静声哭泣。
“认了?你让我怎么认啊!我为了巴结齐家,这半年来,卑躬屈膝,对他儿子就像对自己儿子一样,人家看在我这份上对她也不赖,她倒好,看见小哥在她面前受伤,她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一边吃冰淇淋。”方资苗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生出这么冷血无情的东西。”
“现在对方一声不吭断了投资链,预订的货没法交,怎么办啊?”
“我也是个热心肠,反正不是我遗传的。眼下还有一周,抓紧时间去找替代补上。”陈智宵厌弃地斜陈疏音一眼,“叫阿姨断她几天饮食,这几天别去上课了。”
“有的小孩天生薄凉,说不定是反社会人格,我们找个时间带她去查查。”陈智宵的声音越飘越远。
“也真是,以后我们死了,她估计会踩着我们的坟头大笑……”
“还以为,你会开香槟庆祝……”
语义相近的两句话,在耳边交叠打架,陈疏音像被过去和未来的两道箭矢前后夹刺,把她贬得里外不是人。
因奔走赶路刺激的肌肉收缩没能平息,反而更猛烈地抖动,藏在衣裤下的手脚几近抽搐到微微痉挛。
裴郁欣扬的笑容不待展开,就看到她衣袖口下震动的手,凝直了唇,他费力伸手去够她的手,安抚她,“这么紧张我啊?好了,我没事了。”
手还未触及,陈疏音就感应到后退一步,发愣又委屈的眼睛充水望着他,“裴郁,在你心中,我是个薄情的人吗?”
“不是,我刚刚的话是逗你呢,傻瓜。”裴郁没意会到是哪句话说错,撑着身子想下床。
他受伤的次数不少,领证那几天就有过手臂擦伤,腿部被刀具划伤的情况,他没所谓地说:“这点小伤算什么,床上我不是伺候你伺候得好好的。”
陈疏音心疼得一边给他抹药一边故说气话,“这是小伤?再有这种情况你找护士和医生,我去潇洒喝酒,再也不管你了。”
这种甜蜜虽只持续了几日,但细节如剥下来的橘络,每一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醒来的半个小时里,眼见周启的十余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他骐骥的心发凉。
以为她再也不会来了。
陈疏音用手揩了下下眼弧,咬唇正词,“不会逗人就别逗,我是怕你的死跟我有关系,来确定一下。”
裴郁的后背还没法支持他起身的动作,他尝试直身又往后倒下,反复几次,把陈疏音荒凉的缺口堵上,跨步上前把他摁下去,“够了,好好躺着。”
他骤然闭紧了眼,仰起的头牵动着颈部绷出的青筋,痛觉隔着视觉射中陈疏音的软门。
手腕被他别着针头的手下拉,连着上身扑下来。
陈疏音反应及时,用手肘压住床沿,几寸距离,呼吸和他撞得难分彼此。
针头回血,艳红的血液直往上冲。
“你??”陈疏音扶住他的手往外喊:“医??”
“唔。”嘴唇猝然被另一只手捂住,手心淡淡的洗手液味钻进鼻息,她的脸又被掰了回来。
他的指腹小心翼翼蹭着她下眼睑不太明显的泪痕,“这么担心我,明明是天底下最心软的人,谁会说你薄凉?”
又来了。
那种不该出现在她和裴郁之间浓情蜜意的气氛,和抒情动人的字句。
陈疏音圈住他手腕遏制他的动作,没有起伏的声调,“我都说了不是因为担心你,别自恋了,真的。”
“我巴不得你残废呢,以我们现在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你死了,我就是寡妇。”陈疏音声线飘然,“我不喜欢这个称号。”
裴郁眸光暗了暗,话音一转,那一瞬的失落不复存在,“是啊,所以为了老婆的面子,我哪敢轻易去死。”
陈疏音放开他手,环视了一圈,“既然如此,确认你活着,那我先走了。”
“陈疏音。”裴郁腕上一空,偏头叫住她。
她背身站定,却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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