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高烧(1 / 2)
谢敬仪已怒到极致,下巴胡子都被气得发抖。他骁勇善战又力大无穷,比之当年廉颇丝毫不逊色。
即便已过耳顺之年,仍宝刀未老。
他用力往旁边桌椅上一踹,转眼桌椅坍塌变成一片片废料。
留下一句“谁也不必劝,我自有成算”,便甩甩袖子大步迈出去。
好好一顿家宴,顷刻之间变得混乱狼狈。
“允儿,你的伤怎么样?”柳氏捧着谢允的脸,心疼后悔溢于言表。
都怪她,刚刚就不应该下如此重的手。
谢允懒得回答,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李妙善身边:“瑶儿妹妹,你怎么样?”
李妙善衣衫凌乱不堪,精心打扮的发髻也散落下来,地上掉了不少金钗首饰。
几缕头发顺着泪水粘在脸上,额头更是磕得红肿,隐约可见血迹渗出。
谢枢坐在旁边,见她如此模样,一颗心窒息了半瞬。本能之下想站起来把人抱在怀里。
可……他怎会有如此想法呢?他又有何立场抱她?
真的醉了,真的醉了。醉得还如此严重。
他努力摇头,想借此保持几分清醒。可心口处却越发绞痛,几乎不能自已。
自遇到李氏,他心绞痛的毛病犯得愈加频繁。
常山在身后见主子面色惨败,右手紧紧捂住心口。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忙从怀中掏出药丸来给谢枢服下。
谢枢就着酒水服下药丸,半刻钟后才逐渐和缓过来。看着不远处的谢允心疼把李妙善抱在怀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隐在长袖宽袍处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转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却勾起几丝笑意。
缓缓站起身略微整理自己袖袍,对身后的常山道:“咱们走吧”。
这家宴是没机会吃了。
李妙善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处更是堵塞一片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她苦苦拉着谢允的手哀求道:
“大表哥,青桐自小服侍在我身边,能不能让下人不要打她?最该打的人是我,她是受了无妄之灾,求求你放了她吧”。
青桐早已被人拖到堂外院子里,厚重的板子沉闷落下,带着冷啸的风声。
仿佛是怕李妙善担心,青桐即使被打得血肉模糊面容扭曲,也拼死抵住牙关不露出半丝痛苦的求饶声。
谢允听完此话,只低下头不敢看她。嗫嚅道:“此事祖父意欲已决,你知道他老人家性子,一旦决定好的事无从更改……”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不行!”李妙善倏然站起身要往外面冲去。却被谢允谢柔拦住。说什么也不让她跨出这扇门。
柳氏今晚也被谢敬仪莫名其妙的决定搅扰得疲惫不堪。
眼见着侄女还如此不省心,厉声道:“瑶儿,青桐以下犯上惹怒了侯爷,如今不把她发卖已是开恩。你竟还觉得她是受无妄之灾?”
“早些时候我就劝你性子莫要如此柔弱,你对这些狗奴们越好,她们越会蹬鼻子上脸踩到你头上。如今不正是血淋淋的教训吗?”
“姑母,青桐是护主心切……”
“你别说了!今日你若敢跨出这个门就是藐视侯爷威严。你想想我这个姑母夹在中间是如何两头为难,你让我如何做?”
“姑母……”李妙善眼泪几欲流尽,眼睛剩下殷红的血丝。沙哑地哀鸣着。
柳氏不耐烦吩咐旁边丫鬟:“快将小姐扶下去休息”。
话未说完,李妙善如同冬日从枝头上落下的雪梅,轻柔悲壮地倒在了地上。
“瑶儿妹妹!”
……
李妙善终于被允许去看青桐,她被下人架在板子上。厚重的木板一声声落下,转眼青桐嘴里便呕出血来。
丝丝缕缕流到地上,顺着砖缝隙逐渐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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