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和离下(2 / 2)
白叔公是致仕回乡,在族中威望颇高,白老夫人闻言也只能颤颤巍巍站起身问:“叔公何意?”
“此女对白家恨之入骨,性情狡诈阴险,与其兄约定,虽不一定真,但也不可不信。更何况她一弱质女子胆敢孤身对峙我白家,定留有后手,若被逼急了拼个鱼死网破,难道真要我白家上下几十条性命为她陪葬?”
白叔公所说亦是白老夫人所怕之处,可她方才更在意的,却是身为白家话事人,岂能被一小辈当众威胁拿捏?是以虽心有戚戚,仍试图强行压下此事。
此刻利害被点明,她只好顺势问道:“那依叔公之见,妾当如何处置这个孽障?”
“十一郎,”白叔公转面问向从始至终隐身于众人间的白十一,“今日你妻提出和离,你是何态度?”
被乍然点名的白十一茫然看向堂中妻子陌生的身影,嗫嚅了半天,道:“随、随便她?”
“那便简单了,”白叔公果断道,“你现在就起和离书,双方确认画押,再由老身带和离书与那韩家女亲走一趟上京,当面与韩家人切结清楚,以保我白家万全无虞。”
“可叔公年事已高……”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白柳两家的关系,眼下族中也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能说得清了,至于韩家女的去留,陆氏,你可莫要意气用事啊!”
??
韩穗跟随白叔公启程赴京已是两日后。
两年前她嫁来时就没什么排场,如今离开,更是轻装简行。两个包袱并一只箱奁就装下她所剩无几的嫁妆??被前婆母于氏占去的,白家答应折银凑齐后归还。
对于此等行径,纵使马车已驶离白家半日,先秀还在不忿地骂:“居然有脸自称名门望族,我看连破落户都不如,明明自己做出霸占媳妇嫁妆的事,还里里外外搜我们的行囊,生怕咱们带走他家一样东西,啊呸,我还嫌弃白家东西晦气呢!”
“好啦,”韩穗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婢女先秀,笑道,“只要你我二人能离开那个鬼地方,钱财这等身外之物再慢慢想办法就是。”
“话是如此,但我担心回京后,大太太得知姑娘没把嫁妆都带回去,会刁难于咱们。”
韩穗未答话,轻推车窗,深吸一口天高地阔的气息,随后看向前方白叔公所乘的那辆马车,若有所思道:“要是能不回上京就好了。”
马车行至午后时分,恰好途经一小镇,一行人便停车寻了家茶馆,稍作休憩。
茶馆店面本就不大,而韩穗更是有意与白叔公坐于一桌。她亲自斟茶奉上,垂首恭敬道:“晚辈以茶代酒,谢叔公那日在祠堂为晚辈解围。”
白叔公冷笑:“倒是个机灵的,叫你看出来了。”他将茶盏接过,问道:“那你可知我为何帮你?”
“叔公自是以大局为重,不想见白家百年基业毁于几个无能颟顸小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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