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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知贡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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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提议不过是想让工部趁着建造‘丝路珍物大展’兴土木,也把内宫一并修修,遥想最后一次修缮还是武后时期,如今早已到了该重新维护的时候。

“陛下明鉴!”章相将象牙笏板叩得梆梆响,“去岁安西军费超支三成,今春若再修内宫......"

“修个展棚能费多少银钱?”程相甩开孔雀翎大氅,“倒是章相门生去年在江南东道修堤,那账目混乱,算不清的数目够修三座望仙台,够给安西军添三万副明光铠!”

“程相倒是替兵部操碎了心!”章相并不看对方,只淡声开口:“怎不见您把新得的于阗玉带钩熔了铸箭镞?”

崔怀瑾踏着这鸡飞狗跳进殿,目光扫过章相腕间沉香木珠??那分明是岭南道今春出名的稀品‘伽南香十八子’,此刻竟已盘出包浆。程相腰间玉带钩更妙,于阗青玉雕的万字宝纹,与鸿胪寺上月的贡品图样如出一辙。

“若安来得正好。”圣人的声音适时响起,抬手止住二相争吵,语气里透着几分倦意。

程相与章相的争执被打断,二人转头望向崔怀瑾,目光各自蕴藏深意。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更漏声,崔怀瑾余光瞥见程相攥紧的笏板泛出青白,章相的沉香珠串停留在掌心里。

他微微一顿,随即上前一步,行礼道:“臣叩见陛下。”

圣人揉了揉眉心,抬手示意二人退下:“朕乏了,此事待日后再议。程卿、章卿且回吧。”

程相与章相皆不甘心,想再争辩几句,却见圣人神色淡淡,显然已无意再听,二人只得按捺心思,拱手告退。程相临出门前广袖重重一拂,带起的风掀动了廊下悬挂的布幔。章相紧随其后,皂靴踏上青砖时碾碎了片枯槐叶,那叶脉断裂声在寂静殿中格外清晰。

很快,二人身影没入暮色。

殿门缓缓阖上,殿中顿时安静了许多,唯有金猊炉吐出的瑞脑香袅袅浮动,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缠绕着垂挂的九枝连珠灯。

“若安可知这炉中香料的典故?”圣人忽然屈指轻叩鎏金炉盖,“去岁南诏进贡的伽罗香,程相说要入太医署,章相说要拨给鸿胪寺??”他指尖掠过炉身浮雕的飞天纹样,“最后还是少府监聪明,掺了安息茴香制成御香。”

圣人按着额角,缓缓道:“党争。朕不过想修葺几处漏雨的宫室,竟也能吵出这许多事端,倒像是动了谁的命根子。”

崔怀瑾微垂着眼,不置可否。

“程相执掌吏部多年,章相身居中枢,二人门生故吏遍布各地。”圣人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朕总想着让他们彼此制衡,可久了,朕竟也有些倦了。”

崔怀瑾静静地聆听。皇帝正值盛年,在残酷的储位之争中杀出一条血路,脱颖而出,登基为帝。他对自己的判断向来充满自信,偶尔流露出一些情绪,也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抱怨几句,并不需要旁人来评判是非对错。

“罢了,”圣人挥了挥袖,换了个话题,“春闱在即,朕要的不是程、章两家的门生故吏。”他转身时,腰间蹀躞带上金玉碰倒了茶盏,水渍浸染了最上面一份《安西军费奏报》。崔怀瑾望着奏章边缘洇开的茶渍,墨迹未干的‘拔野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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