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试探(1 / 2)
眼前的老人一副痴相,眼睛深处像是被什么啃噬了魂,视线茫茫然不知道落向何方,他不住地四下望着,像是周围都是野兽,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吃入腹。
耿霁月一双眼睛从皇上微微发抖的病躯上扫过,不由心惊。
殿上的其他人却是对此见怪不怪一般。
耿霁月刻意隐去了噬魂蛊和神药的部分,只详细描述着发狂士兵的症状,时不时引宫中的婢女惊呼,但杨慈音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皇帝的脸颊,漫不经心地听着,临末尾时,她浅浅地“嗯”了一声。
全无惊讶之情。
皇帝在杨慈音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身体放松地靠在杨慈音的手上,脸颊被那十枚血红的指甲笼着,目光沉沉而涣散,耿霁月转头问:“皇上可有什么问题想问臣?”
听见耿霁月的回答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皇帝往杨慈音的方向瑟缩了一下。
杨慈音微哂,脸上似乎浮现了一瞬得意的神情,但随即正色,她没有理会耿霁月的问题,也并无提醒皇帝回答的意思,只道:“耿良大将军的病可好些了?”
她一边这么问着,眼睛微微眯起,盯上耿霁月。一想到父亲昨日差点被毒针所刺,耿霁月一下握紧了拳,但仍然咬着牙道:“托娘娘的福,全无大碍。”
杨慈音沉默地扶着皇帝的头颅,将视线从耿霁月的身上移开,只轻轻直起身子,抿了一口茶,任由耿霁月跪着,等她的膝盖有些酸麻时,杨慈音才将茶盏放下,轻灵的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大殿中清晰而突兀。
但她最后的言语才让耿霁月心惊:“听闻有个叫颜苗儿的军医,在边疆立下大功,这次可将她带到紫安来了?”
“没有。”耿霁月抬起头来,“颜苗儿身上事务繁重,臣将她留在边疆,以备不时之需。”
耿霁月三言两语将杨慈音的问题搪塞了过去,停顿片刻,眼睛直逼向杨慈音:“倒是臣想问娘娘,皇上的病体近来可有好些了?”
杨慈音没有马上回答,但是耿霁月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些许讽刺的情绪。
半个时辰后,耿霁月面色阴沉地推开了耿宅的门,气冲冲地走到正房门前,看到里头烛火已熄,料想耿良已经睡了,又硬生生折回来,猛然抽出佩剑,在院里的松柏上狠狠砍了几刀泄愤。
步奂被刀剑声惊动,换了衣裙从房中出来时,便看到耿霁月的背影,及其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听到背后有响动,须臾间,耿霁月的剑尖戳到步奂的颈边,残留的剑风挂在步奂的皮肤上,微微一阵刺痛。
步奂睁大了眼,和耿霁月对视,片刻之后,耿霁月才放下了剑:“是你。”
“将军去宫中一趟,可是碰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还不是杨慈音那毒妇。”耿霁月顿了顿,抬头向步奂,迟疑道,“有没有……这样一种药,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让他对自己百般依顺?”
步奂应道:“那自然是有的。是将军的朋友有类似的症状?不妨再讲得详细一些,我好对症下药。”
“是我敬重的长辈,不过没什么。”忽然,耿霁月想起什么似的,眯了眯眼睛,收起剑,朝步奂的方向迈了一步,“有传言说,原先回春堂的堂主步隐,不仅通晓治病救人,还通晓巫蛊毒药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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