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李吉星却只以为他这是默认,冷哼一声,终是回了自己的座位。
谢川明方才也入座,听见已然冷静下来的肖嘉佑回头轻声对他道:“谢了,川明。”
在这学堂中,就连梅家两兄弟都不敢这样对肖嘉佑说话,但李吉星敢。
他如此嚣张并不是没有缘故,如今文信侯虽然在仕途上表现平平,可全赖他生了个名唤李贞的好长子。李贞昔年在挑菜宴上意外得了官家的青睐,后经国子监举荐入仕,如今正做通事中书舍人,品阶虽不高,却是天子近臣,很得官家宠信,时时都将他带在身边。
这等情形下,肖家虽贵为太后母家,但其实也不好得罪太狠。故而他的确感谢谢川明当时将他劝住了,没有再生事端。
以他们的出生要明白这些并不难,唯有李宿并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心思单纯,只在看过谢、肖二人的课业后自愧不如,看书更加认真。
这天一放学后,钱澜都未离开,李吉星便直奔谢川明身边:“相?,今日去我家玩吧?我们一起走。”
谢川明摇头,拿出了个最管用的理由:“晚些还要回去写课业。”
“这个怎么会难到你?”李吉星灵光一现,又道:“不如我们一起做课业?你教教我?”
谢川明并不看他,仍旧礼貌客气,语调不冷也不热:“兄长关心我,要陪我写课业,你想同我一齐,不若来平宣侯府。”
此言一出,李吉星顿时噤声,竟罕见地退却了,半晌才气恼道:“那还是算了,怎么做个课业都要盯着你?”
谢川明但笑不语,只转头叮嘱小厮将他另一本书留在桌上,就不带回去了。
他今日似乎有许多细碎的吩咐,直到李吉星都等厌烦了,谢川明仍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如此,李吉星轻啧一声,只得放弃等待,轻蔑叱道:“相?,你这么?嗦,难怪是个生暗人,没有一点干大事的风度。”
谢相?的动作停了停,但没有答话,李吉星自然也并未察觉,又狠狠瞪了李宿一眼,便直奔回府。
他走时学堂内除去李、谢二人外,还有肖嘉佑和洪家公子,待再过一会儿,这两人也离去,便只剩下还在看书的李宿和谢川明。
谢川明挑了半天的刺,现下以余光悄然瞥了李宿一眼,发觉他依然一无所知,沉迷书中……这样很好,没人可以打搅他,他也不关心自己。不由在心里默叹一口气,方才侧头望向小厮:“我忽然想写首诗赠予娘亲,她喜欢听文斋有玫瑰味的墨,你现在去帮我买,我就在此看会儿书,也图个清净。”
对于他忽然提出的要求,小厮自然又是迟疑,并且直直望向李宿。
谢川明对于这等举动原本都要生气了,却不知小厮见李宿宛如书呆子一般,没半点旁的心思,竟自觉放心退下了:“公子稍等片刻。”
这次便真的只剩下他们了。
谢相?坐下,托腮望向窗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李宿的主动发现,他又好笑于自己的无聊行径,终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侧头唤:“李宿。”
大概他唤第一声时李宿并未听到,直至谢相?又轻轻唤了一声,他才抬起头来,眼神还有些许茫然。
谢相?问:“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明贤集》。”李宿答,才环视周围:“都走了吗?”
“才发现啊。”果然不和他计较才对,谢相?问:“扰到你看书了?”
“没有。”答话间李宿已迅速将书合上,“你说。”
“昨天你很生气,”虽然已然思考很久,但临出口钱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犹豫很快过去,谢相?终究还是将话问了出来:“因为他用那样的话骂你?”
李宿原本都快要将此时忘记,经他一提,算是想起。
其实他也不能将那日的心情尽然回忆,只记得当时宛如被人抓住尾巴一样的愤怒。谢相?今日这样一问,倒能引得他深思。
“也许因为他说得对。”半晌后,李宿才开口:“我确实还不太像人。”
真正将这些说出口,反而是种很畅快的感觉,好像始终弥漫在心头的迷雾被一阵自然而来的风吹散开了。
正因为确如李吉星所说,他才会如此愤怒,人身上很多东西,他都并未学会。
“为什么会这么说?”侧头看向谢相?,他脸上的神情很是不解。
“因为我的确不会。”李宿答:“我有时候笨笨的,也听不懂人话,好多意思也理解不了。”
谢相?闻言沉吟片刻,才反问他:“那你觉得怎样才算人?”
“我不知道。”
听着他的声音,谢相?好像也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丹州,有着风沙草原的丹州。
“只记得从小时爹娘就告诉我,要做一个人,不要做禽兽,我问他们禽兽是什么,”提及此处,李宿不由顿了下,忽然不敢再看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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