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他很危险(2 / 2)
“其二,那人叫赌到出翠为止,若非无知,便是他有这财力。老实说就连我爹也没这样的豪气,放眼江南,有这财力的几家公子,你看他才二十出头模样,有钱都是公中有钱,谁做得了主这样去赌?”
吴娘啧啧惊叹,指了指天上:“照娘子这样说,这是过江龙啊。”
当世间五大姓,刘是皇姓,再有博陵崔氏,太原范氏,津口王氏,荥阳郑氏,均是几百年传承。乌镇沈太守家与之相比,不过是才刚懂得穿衣吃饭的蹒跚小姓而已。
沈砚点头,算是应了吴娘的话:“你知我向来对这些事作壁上观,但这人来的时机太巧了……我爹毕竟是我爹,我只怕他要吃亏。”
五大姓过江来到乌镇,也只有主政郓州的沈太守值得一会了。
对沈砚“作壁上观”的举措,一直是吴娘心中一大疑惑。难得见她主动提起,吴娘趁机道:“七娘说的时机,可是上月你曾提起的那一桩?只是这与我们使君又有何干呢,我们郓州向来不掺合这些朝堂之事。”
吴娘也和旁人一样,尊称沈太守为“使君”。
换了往常,沈砚是不愿提起这些的。这个世道里,人命轻如草芥,尊卑良贱之别泾渭分明,男女皆苦,女子尤甚,除了生育劳作外就别无他用。这一切起初都叫旁观的沈砚难受极了,是以她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但她生在太守家中,江左之南几千里的动静都在眼皮底下,便是闭着眼睛也还有耳朵听进了些许讯息。
不过一直以来,沈砚既不管她娘李氏后院的家长里短,也不管她爹沈太守的州牧大事,只安静地和石头打交道,十分无害。
忙碌的父母对这样的她十分满意,她也觉得自己十分省心。
十分令人省心的沈砚,平日里唯一的烦恼是,她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沈砚心内轻叹一声,半真半假道:“江南安逸已久,几朝更迭均未伤动元气,每每在夹缝中破财求衡,竟也得以维继。但那是有前提的,如今大汉立国近两百年,士庶、土地矛盾积重难返,这次诸侯之乱是顺应时势,必将波及全境,怕是江南也不能幸免。”
汉朝自高祖夺得天下,后经启帝、恒帝、惠帝、明帝、景帝承继,子孙宗室分封不计其数,与民争利,民怨早已沸腾。景帝时又好长生问道,迷信丹药,以至于宦官弄权,奸臣当朝。后景帝因服用方士进献的仙丹,燥亢难耐,偏瘫而亡,随即叫大汉陷入了数十年的混乱期。
景帝去后因郑王后无子,后宫前朝几度动乱,权力更迭,接连两任皇帝都死于非命。朝中党争日益严峻,指鹿为马,大肆排除异己,以致人人自危,惶惶难保朝夕,大批官吏挂冠求去。待得周太后与大将军扶持四岁的幼帝登基,改元“奉安”,几大世家也相机撤出中枢,明哲保身。
只剩刘皇宗室集结对抗,发讨贼檄文,为清君侧,叫汉朝恢复正统,与周太后等激战数年。
奉安年间政局混乱,政令不通,民生凋敝,再加天灾连连,各州郡纷纷与朝廷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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