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抗拒(1 / 2)
不止一郡太守沈闵之猜测崔岑南下的用意,沈复也食不知味。
崔岑新年二十五,虽然沈复小他几岁,但也算是同龄人。平日里他觉着自己也算勤勉聪敏,在江南的年轻一辈中排得上名号,此刻却不得不服气,崔岑已攒下赫赫威名,而他还在州衙的经历司里堪磨卷宗,虽是繁琐了些但又算什么作为?
想想有点不是滋味。
只是他到乌镇来做什么?沈复并不天真,以为崔岑这等凶悍之人过江是来游春的。
饭厅里虽剩三个女眷,倒也能说上几句。沈复便开口向母亲李氏道:“儿子在邸报上看见,崔侯元月来一直在燕地四处游转,算算日子,他竟是一个多月前便启程南下了。可这时候燕地正需他坐镇,依母亲看,他意当如何?”
李氏放下筷子,轻声喟叹道:“还能是为什么?去年入夏北边大旱,这误了秋收就是饥荒遍野,我听说年关前都有灾民流到了咱们武陵岸口。”
说着她朝儿媳王茉望去,武陵王氏点点头,李氏便继续道:“这时候崔侯不在燕地平灾,我觉着不难猜,左右不过是来江南讨钱的。”
这似乎已成惯例。江南因着远离中枢,富庶的阡陌水乡又养不出骁勇善战的步兵和骑兵,几十年间一直在一个微妙的平衡里破财免灾,变成了几方的钱袋子。
这种平衡之道,起初叫沈砚十分惊艳,千里沃土能辗转勾连在几方势力之间,而幸免兵灾与水火,其背后运作的复杂和难度,确实令人难以想象。
沈复也想不出其他答案:“但愿如此,只为求财倒好打发。”
但若果真是这样,他心里又微微有些失望,原来燕侯崔岑也不过如此。
沈砚只竖着耳朵,闷声吃饭。
“去年我就料到会如此,不信瞧着,不久另几家也要上门了。你们吃着罢,我且下去嘱咐一番。”李氏没了胃口,起身叫人把她面前没动过的几碟菜肴给儿子三人送去。
可巧婢女将一道炙鹿肉送到王茉的餐几上,王茉忽然皱眉,避过脸干呕了几声。
李氏脚步一顿:“这是怎么了?”
眼尖的她瞧见儿媳微微羞红的脸色,忽然反应过来,朝王茉平坦的腰身望去:“阿茉莫非是有身孕了?”
对着婆婆惊喜的面容,王茉更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声若蚊蝇道:“才刚两个月,儿媳听说孩子小气,要等胎坐稳了才好声张,所以就没立时告诉母亲。”
李氏这时哪还能怪罪她,忙示意仆婢把那碟鹿肉撤下,又朝沈复看去,“你早就知道了?”见儿子笑着点头,便佯怒道,“既知她闻不得腥膻,早不护着你媳妇,真是讨打!”
王茉心里甚甜,忙拉住李氏的手道:“母亲不要责怪夫君,我这些时日一切如常,不曾有过这么大反应,想来是今晚桌上的青梅酒叫泛酸了。”
酸儿辣女,李氏听了更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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