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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久别重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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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以缱绻赴此生》

文/姜阿沅

予与卿卿,情之所至,情之所止,相恨知晚,躞蹀心头。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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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元年,葭月初九。

瑞叶簌簌倾洒,雾凇涂银,蹊径负雪一色独明。

鸾铃轻摇声随风而临,驾四马车轮毂缓缓停至宫门前,拂开垂帘,传出淡淡万斛清香萦绕,宫门前数人齐齐跪地拜见,“迎纪姑娘。”

怀钰在侍女搀扶下落步,“平身。”

淡淡一声,闻不出承旨欢喜,她于月前被宋辑宁两道圣旨从边城逼回平阳。

众人敛衽而起,尚书令站于人前抬眸看去,怀钰一袭盈盈浮光锦裙,云鬓间斜簪一支银点翠烧蓝錾刻青鸾纹簪,浅淡春山,睫羽之下双眸剔透,仙姿佚貌。

这即是,先帝惦念数年之人…

正宫门大开,两侧来迎接的约莫二十余人,皆恭敬垂首,今尚书令领头前来相迎,纵览彤史,得享此阵仗入宫自开朝以来不过寥寥数人。

踏入宫中,两侧宫墙高耸,青砖绵延,碎琼乱玉覆盖映照落寞,见此熟悉之景,怀钰喉间酸楚化作白雾消散于朔风。

重重宫阙最忌人泪,是不吉之事。

回首望及宫外,宫门沉沉阖上,将最后一缕自由之息碾作齑粉。

时隔四年,想起当日一别,后寄信中一句:[与汝久别,恨予长绝,殊景另结。]

怀钰脚下虚软险些跌倒,侍女急急扶住她。

她未及同他凤冠霞帔共览舆图,倒叫鸱?窃取凤凰巢。

宋辑宁于立政殿中,还未褪去早朝所着龙袍与冕旒,此刻来回踱步,满心期待怀钰至此,毫无天子威严,他许久未见她。

再回平阳之日,亦是她生辰,宋辑宁备持家宴以待她来。

尚书令带引下,怀钰穿过数条长亭旧廊,只见宫殿殿柱雕有龙形,外以髹金,两侧瑶草琪花,玉石做路蜿蜒至殿门,匾额立中[刻勉立政],便是此处。

殿门轻启,怀钰独自进内,宋辑宁听得声响抬眼看向殿门,见及那抹熟悉身影,速从高台走下,笑迎向她,思念与期待之意溢于言表,“阿钰来了。”

阿钰,他怎可如此唤她…

怀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清醒,忍住质问之意,“陛下万安。”

跪地双手伏下额前轻磕,行正礼。

伸出一半的手悬在半空,宋辑宁神情蓦然冷肃,这还是怀钰头次给他行礼,“在阿钰心中,如今与朕是否只存君臣之谊?”

明知故问,怀钰未答他话。

是他算计先帝,存心毁她婚约,他自知理亏。

未仔细追问缘由,他俯身伸手扶起她,“朕说过,阿钰不必拜大昭任何人,亦包含朕。”

他给她的承诺,恒久作数。

怀钰起身四顾,立政殿一切如旧,只是人皆不是从前人。

眼前此人,先帝有嗣之下,庶弟登位,名不正言不顺,何其可怖。

原本想及许多同怀钰说的话,此刻对上她怨怼的神情,宋辑宁如鲠在喉。

怀钰沉住气,轻声开口:“臣女想见见太后…”

太后是先帝生母,先帝已矣,太后处境又会如何?

为何先过问的不是他?

为何不想见他?

宋辑宁冷声拒绝:“太后身体不适,容不得人叨扰。”

是身体不适还是圈禁,两人皆心知。

若非礼义,怀钰真想破口怒骂他不忠不孝,枉为人伦。

宋辑宁薄唇紧抿,默默牵起怀钰手腕,将她带至高台之上,按坐在金銮御座,与她同看向高台之下,眉目微挑,“朕说过,朕要与你共拥这天下。”

他在提醒她,莫要忘却从前答应他的诺言。

似是儿时的玩笑话,怀钰从未当真,闻此一瞬诧异。

背对着宋辑宁,怀钰未见得他面容伤神,忽觉颈部滚烫气息袭来,耳垂温湿,惊得怀钰起身用力推开他,宋辑宁后退一步撞落身后博古架上成堆芸帙。

二人之间氛围沉寂诡异,周围站着的宫人纷纷垂首,敛声屏气,生怕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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