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隐瞒(1 / 2)
苏怀景原以为李相宜会质疑苏怀黎与纵火一事有关。
当时众人都在流芳庭,只有苏怀黎一人独自提前离开,盘算起时辰,又恰好与纵火一事的时辰有交集。
她昏迷在八角亭中,极有可能是被纵火犯迷晕的。
如今皇上盛怒,等苏怀黎醒了之后,定是少不了一番盘问。
人多嘴杂,苏怀景特地屏退闲杂人等,准备好了应对的腹稿,保下苏怀黎。
未曾想,李相宜并没有质问,反倒计较起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苏怀景放下了戒备,温和道:“适才在宴会上,臣并非有意欺瞒殿下,只是人多眼杂,阿黎又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作为兄长,我有责任护她周全。”
他看着榻上躺着的女子,目光无意中流出温柔:“当年淮州灵元寺遭遇流寇洗劫,阿黎是我在南下游历时路过救下的姑娘,当时她重伤昏迷,我于心不忍,便辗转带她回京。”
灵元寺遭遇流寇洗劫一事,李相宜略有耳闻。
听闻当年寺内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她不曾想到,眼前这位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悲痛的遭遇。
“那她苏醒之后,未曾寻过自己的亲人?”
苏怀景的眸中霎时闪过一抹痛色,夹杂着灰暗:“她不记得了。”
因为不记得了,所以理所应当地留在了苏府,成了苏府名义上的嫡小姐,一切都情理之中。
苏怀景面色沉重,李相宜便也不再追问苏怀黎的身世。
“苏大人当初不辞而别,相宜心中可是记了许多年,”李相宜感慨道,“未曾想如今再次见面,却是这样一番局面。”
苏怀景略微愣住。
他与李相宜确实有过同窗之谊,但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时移世易,记忆中的情景变得淡化模糊。
只记得当时自己觉得读书甚是无聊,于是突发奇想,给父母留了一封告别信,便只身一人离开了京城。
自然没有时间与李相宜告个别,也不曾留意。
苏怀景揽下责任,略带歉意道:“臣当时年幼无知,未能顾及同窗的情谊,还请公主多多包涵。”
李相宜淡淡地笑道:“无妨,想必苏大人南下游历必然收获颇丰,以后得空,相宜甚是想听苏大人聊聊这番经历。”
苏怀景也只能应下:“公主不嫌弃便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榻上的人有了苏醒的迹象。
李相宜已经在长宁殿耽搁了许久,毕竟今日她是主办宴会之人,不宜长时间不露面。
苏怀景心思也不在她身上。
她轻叹口气:“你留在殿中照顾她吧,父皇那边我来周旋。”
苏怀景拱手道:“臣感激不尽。”
*
苏怀黎朦胧间睁开眼,眼前的床幔精美绝伦,但极为陌生,微微侧头恍惚见到熟悉的面容。
苏怀景轻柔地询问:“阿黎,你醒了?”
“嗯......”
苏怀黎不自觉皱起眉头,“这是在哪?”
“这是公主的长宁殿,”苏怀景轻轻将她扶起,“阿黎,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昏迷在了庭外的八角亭。”
昏迷?八角亭?
苏怀黎脑中闪现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当时她无法转身,只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持着剑鞘,抵在自己的喉间。
很快,自己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原以为要命丧贼人之手,未曾想那人还留了自己一条性命。
她下意识抬起自己胳膊动了动,轻微挪动身体,发觉身上并无疼痛。
除了头还有些昏沉,但应该是睡久了导致的。
那人是如何做到让自己瞬间昏睡过去的?莫非是点了她的睡穴?
苏怀黎慢慢回忆道:“我离开流芳庭的时候,见天色尚早,便四处闲逛了一会,逛到一处高墙,听到隔墙有太监大喊走水了,我正要往回赶,却看见一男子翻墙跳了下来。”
苏怀景蹙眉道:“男子?”
“不错,我当时下意识要逃跑,可他察觉到我的存在,便挟持住了我。”
描述到此处,苏怀黎又疑惑起来:“可他并未伤我,只是弄晕了我,还将我放在八角亭中。”
在宫中纵火乃是死罪,一个亡命之徒,不杀了目击证人,甚至将她安置在显眼之处,以便让众人救她。
这是为何?
苏怀景一阵心惊后怕,来不及思考诸多疑点,只抓到重点:“你可记得那男子的身形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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