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别碰(1 / 2)
??“把眼睛闭上,把自己埋葬,这样你就会与世隔绝,你就不会再感到悲伤。”
??“把眼睛闭上,把自己埋葬,这样你就会与世隔绝,你就不会再感到悲伤。”
??“把眼睛闭上,把自己埋葬,这样你就会与世隔绝,你就不会再感到悲伤。”
他孤零零站在门后,紧紧扼住手腕上的烫伤,内心低诵,仿佛虔诚的信徒在祈祷。猩红的烟头在烧灼他的皮肉时,他如一滩烂泥,挣扎倒地。
可是他闭上眼睛了,把自己埋葬黑暗中,手腕上痛苦还是没有散去,如老鼠在撕咬着他脊骨。
窒息感袭来,他快要疼昏过去。
他翻箱倒柜,拿出消毒水往青紫的手腕上倒去,试图清理掉腐烂的肉块。颤抖的手终是将药水打翻,撒了一地,弄脏了地板,渗入了木板缝隙中。
方寻英在外面缓步徘徊,呼喊着他:“以辰,以辰,以辰你在哪儿啊?快点出来好不好?”
尖锐的女高音,不断地重复着他的名字。
许以辰弯下腰刚捡起药瓶,方寻英已经找来工具撬开了他的房门。
他几乎都来不及躲闪,方寻英破门而入,阴森的脸庞如厉鬼一般浮现在他眼前,浅浅吟笑着,让人不寒而栗。
“好孩子,你为什么要藏起来?你是在害怕妈妈吗?”方寻英笑着走来,将手里的衣架藏在身后,步步紧逼。
他基本没有跑出可能。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像极了白雪,刺骨的冷。
女人披散着头发,光着脚,蹲下身来平视着年幼的孩子,冲他一字一句道:
“天已经黑了,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他好久很久没有回家了,咱们去找他好不好?”
“以辰,你怎么不说话啊。”
他那时候已经十岁了,眉眼之间越发与许明谦相似。
许明谦离世后,方寻英陷入低谷期,长期遭受外界的非议,精神遭受沉重打击。发病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并且伴随着自残的现象。
可见许以辰时,会幻想丈夫还在,仿佛他们还过着美满的生活,没有受人威胁和追杀。
地上的玻璃渣子刺入了她的膝盖,她低头看去,猛地拔掉碍事的玻璃,汩汩不断的鲜红血液流出,滴在地上,像极了几朵盛开的红梅。
红色……大片的红色液体,伴随着血腥味……
方寻英僵在原地,呼吸一滞,瞳仁在一瞬间变得尖细,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全身直打颤,“爸爸……早就死了……他是不是早就死了……”
她疯狂质问着面前的男孩,手钳制着他的肩膀来回晃动。
许以辰低着头,不忍去看母亲惊恐的面颊。
方寻英崩溃大喊:“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爸他去哪里了?去哪里啊?他是遭人诬陷被害死了……”
女人可怕到极点,抽出了晾衣架一遍又一遍挥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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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谦是医药研发教授,涉及众多医学方面领域。然而,却在一天深夜,暴毙在工位上。
他的妻子方英寻是一名海内外知名度很高的大提琴家,受到了多国的艺术荣誉奖,可当许明谦的死讯传开,受了严重打击,至此,神智变得不清。
清醒时,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与许以辰谈话聊天,还会像往常一样关心孩子的学习和生活,可情绪一旦陷入低谷,就开始殴打报复他人,甚至有时也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下。
方英寻早早起来的,精心准备早餐,然后再推开卧室门,叫醒许以辰吃饭。
“以辰,快点起床了,一会上学迟到了。”
“知道了。”
许以辰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绷带缠好手腕上的烟头伤口,穿着规整的校服掩藏好身上的青紫色伤痕,装作没事人一般与母亲说话。
尽量装作若无其事,避开那些不愉快的深夜画面。
可是手腕好疼,连笔都快握不住了,写出来的字像极了蚯蚓在扭动。
周围有眼睛看过来,他必须掩藏好,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父亲离开了,他必须把母亲保护好。
老师找他谈过好几次话,话里话外指出他最近学习下降了好多,以往都是年级第一名,是一个不需要老师过多费心的好学生。可几次的考试成绩下来,他的排名不停地往后倒退,这次都排到年级后一百名。
“是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老师关心问道。
“没有。”他矢口否认。
他是班长,他需要做好带头作用和表率。校服衬衫紧贴着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刺痛了了背上的伤口。
他仍需要做到面不改色,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起身,站在讲台上,去收全班同学的作业本,然后整理好送到老师办公室。
需要穿戴整齐,出席在学校大会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却接受全校师生的注目礼,振振有词地发表感言。
不能出现丝毫差错,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可这样的日子格外苦涩。
他都快没熬过来。
这片是富人区,周围是高档别墅,院外有棵梧桐树,枝繁叶茂,树干高挺笔直,仿佛在向人展示着顽强的生命力。
风起时,梧桐叶随风翩翩起舞,如羽毛轻盈,如芭蕾般优雅。
而他那天确实遇见了芭蕾女孩,穿着白色舞裙,在管家的陪同下,跑向门口前的一辆黑色宾利车前。
轻盈,灵动,洁白无瑕,像极了降临世间的小天使。
女孩一头扎进穿着西装的男人怀里,搂着对方脖子轻轻吻了一下,姣好的脸庞带着娴丽的笑容,“爸爸,你回来了。”
男人笑着,抱着孩子走进了铁门后的喷泉花园。
笑声穿过大门,跌进了他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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