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烛下(1 / 2)
荆安侯府大门外,掌灯人百无聊赖坐在地上,耷拉着眼皮打哈欠。乌泱泱回府的人进去有一会了,今日侯爷兴致不错,临近门前还给了赏钱,只不过若不用守夜那便更好了。
正寻思着偷懒,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抬眼看去,只见黑压压一伙人直逼而来,为首的气势汹汹,感觉问一句就会被打烂嘴,吓得仆从原地惊醒,磕磕绊绊冲去向那一脸杀气、狐狸眼的人赔笑鞠躬。
“这位爷,侯爷已经歇下了,若有事,请明日再来吧。”
张楠也听闻,瞟了眼灯火通明的里院,亮得能照半边天,冷笑一声,“这个时辰他可不会休息,想吃的没吃到,还能饿着肚子睡觉?”
仆从没听懂,注意到来者扛了个麻袋,不怀好意找上门,着实蹊跷,忍不住眨巴着眼询问,“爷,您的意思是?”
“别挡路!”
张楠也毫不客气一扇子撇开,挥胳膊带人向院内走。
“他谁啊?这么大脾气?”
仆从擦了冷汗,委屈巴巴地缩回台阶,屁股刚着地被一巴掌呼后脑勺上,两眼冒金星。
“不长眼的东西!”管事的吼道,“那是侯爷的贵客!不可怠慢!你小子还在这偷懒!”
“哪像贵客啊?大晚上扛个麻袋,倒像土匪……”
“你说,方才进去的人,扛了个麻袋?”
话音未落,忽觉脖颈子一凉。
头戴斗笠的人持剑抵在背后,牙叼竹叶,勾着嘴角笑得诡异,稍翻手腕就能将两人捅成串糖葫芦。
仆从惊得两腿发软,可一旁管事的腰杆子硬,大声道:“你什么人!知道这是俊阳侯府邸吗!敢把刀架老子脖子上,不要命了!”
“知道,当然知道,腥臊味熏大街了,狗鼻子都要废了老兄。”那人慢悠悠回着话,故作无奈叹了口气,“哎呀呀,早跟他讲过,桃源轩那种地方去不得,不听劝啊……”
意外的来客,还带着武器,管事的不认怂,言语威胁,“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告诉侯爷,把你。”
碎尸万段还没喊出口,嗖一声,那人跟风一样,消失不见了。
夜已深,府中内院留了好几枚灯盏,怒气冲冲的访者猝然打破平静,摔门进屋,嘭得一麻袋扔下,坐在床上的人敞袍宽衣,早已恭候多时。
“怎么这么久?”俊阳侯等得不耐烦,“快半个时辰了,你该不是自己先玩了吧?”
“老子才没空,半路碰见个尾巴,那几个窝囊废没长脑子,甩半天才甩掉,”张楠也瞪了对方一眼,踹了地上的麻袋,麻袋微弱动了动,里面有活物。
“尾巴?”俊阳侯皱眉,“什么来头?不会是跟来找他的吧?”
“不可能,他出来的时候,除了他家的臭小子没旁人,”一琢磨对方话的意思,阴着脸道,“就算找过来也明天了,放心,耽误不了你办事。”
“瞧你说的,本王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说着蹲下身,如同得到的精美宝物,拆解的快乐让他喜不自胜。
拨开袋口,幽暗的香味飘出,凌乱的头发中露出一张脸。可能因塞进麻袋憋久了呼吸不畅,雪白的肌肤透了两抹红,一双迷离的桃花眼半阙,看得俊阳侯喉咙干涩。
邱茗被布条堵住了嘴,双手捆在胸前,只能发出低沉的闷哼。
张楠也绑他到侯府的时候,路上颠簸剧烈,马车毫无征兆的加速连拐好几道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他想用藏在袖口的刀片割绳子逃走,结果一点力气没有,张楠也深知他的手法,早给把断血刃卸了。
俊阳侯伸手拨弄地上人耳边的细发,被厌恶地躲开。
“听闻副史大人习香,没想到本人跟香木一样,这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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