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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一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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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平康帝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溃败。

“三日后,就是陛下的登基大典。”温绪申明。

登基大典之后,朝中的物侯唯有御座上的帝王一人左右。

平康帝垮在御座中,他的腔调中有几分哀婉,“大监,朕很痛心。我们,不能再失手了。”

温绪再叩首承诺:“臣亦如此。”

“陛下,”臣子提出恳求,“请允许臣送他最后一程。”

他的帝君回应:“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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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刑狱。

池浚看到来人后,起身解衣,脱去了身上那件朱衣官服,弃如敝履。

最终,平康帝与靖王达成了一桩无声的交易,靖王没有催逼沐抑愁巫蛊案的处置结果,以此为价,平康帝献祭池浚为筹码。

温绪一言不发,与他隔案而坐,池浚笑视他带来的那杯鸩酒,“判决齐王那时,我便想,也许将来我也有这一天。”

温绪抬眼看他,眼中映着狱中的血污尘垢,“是我贪急了。”

他的声色中难掩愧疚,池浚摇了摇头笑道:“是我们,之前齐王曾告诫过我,靖王不易对付,我们还是大意了。”

温绪不置可否,沉默垂眼。池浚拿起身旁一尾长鞭,将其拆散,上百只沾满血迹的铜钱四下蹦跳,嗡鸣声不止。

他们望着它们出神,望着它们的影子在地砖里挣扎凌乱,最终被冰冷吸附,贴合于无尽的黑暗。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姓么?”池浚沉吟道:“有时我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面对靖王时,我才彻底忆起了仇恨,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要学习,甚至是熟谙大秦的国章律法条格,为什么我要穿上大秦的官袍介入它的法司体系,为什么我会发现它的不完美,它的嬗变?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明白么?至少它存在,从前它对于我来说,如虚无缥缈般,是不存在的。当下对于我来说,反倒像是一场解脱,我终于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

温绪再抬眼时,眼中蓄满了秋夜的雨色,池浚向他颔首,“刀开明月环,长驱静铁关……”

“不要忘记历史,不要忘记族人,不要忘记叶赫,要记得自己是谁,不要让他们得意,让他们嚣张,时间不多了,毁了它,毁了他们。”

深秋夜里的一杯鸩酒,品尝起来定然是肝肠寸断的滋味吧。

冰露泪意浮于玉盏,那盏坠落,摔得稀碎,一人在玉屑尘扬中起身,独步迈向雨中。

辰正。昌睦公主府。

咨阅行至府门外,看到阶下的一人一马,他的马被束缚在拴马石上,马颈上的鬃毛已经被淋透了,他像它的马一样,披着满身的霜雾凉意。

他的狼狈更甚,像一条卑微的落水狗,无声仰视她。

咨阅下阶,撑开伞为他挡雨,“大监在这儿很久了么?怎么不上来避避雨?”

她双瞳无辜撑大,充满询问,仍在伪装。他撕开她的伪装,省却迂回,“殿下央求臣,派遣冷思州北上幽州是为了监视梅向荣,以此挟制燕王,臣答应了,殿下却食言了。”

咨阅垂眸收起伞,使两人暴露在雨落中,她又抬眸,收敛了眸底的情暖,“大监,御史大夫池浚跌足,上位的会是御史中丞冷思州,今后,三法司内会是以燕序齐、冷思州、万鹤立三位官员为首的派系,这三人中,一人是我的授业老师,两人是我的学生,既然能权掌三法司,我为何要扶植池浚,扶植你?”

她出尔反尔,背叛了他,明明知道答案,仍想听闻她亲口承认,以此来获得痛感,这样的痛感会使他心生莫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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