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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牡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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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咨阅同样挑唇而笑,“儿臣恳请太后娘娘照顾好徐砚庭,她是我在四门馆的同僚,也是朋友。”

看到杨培芝大感意外,面色转为惊愕,咨阅笑了笑起身,鞠躬行礼:“儿臣告退。”

她望着她的背影出神,李良见入殿通报:“娘娘,尚仪局司赞上官苍苍求见。”

“洛城的宗室里闹起来了,此事哀家有所听闻。”杨培芝抬手,命跪于地砖上行礼的来人起身,“你是司宫台的官,你要陪同独孤家的世子回洛城,不必向哀家请示,你应该向司宫台告假才是。”

上官苍苍领命起身,但是没有告退,立在原地,静静躬着身。

殿中有一刻微妙的寂静,“上官,”杨培芝扶额冷笑:“你不会是要同哀家道谢吧?可别,我不需要。救你是出于本能,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额外的情分,千万不要再提那晚的事,一想起来,哀家就后怕。”

苍苍颔首:“此外,还有一事相求。”

她的腔调听起来很熟悉,杨培芝困惑抬眼,从指隙中看向她,喟叹一声道:“哀家会照顾好皇后的。”

苍苍讶然抬颌视向她,杨培芝得意的笑问:“是这件事么?”

苍苍再次颔首,纠正她说:“回太后娘娘,是徐砚庭。”

待她告退后,杨培芝怔怔咽下一口热茶,冷嗤着笑:“这帮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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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上野从前是一个不吝笑意的人,但是苍苍已经有段时间不见他那双桃花眼里有波纹泛起了。

他有诸多顾虑,国事,家事,还有他的表兄秦衍。

她靠进他的怀里,跟随他的视线看出车厢的窗外,这场大雪从长安一直绵延到了洛城。

她握紧他的手,那对连环玉镯碰撞着,珑玲的响,他垂眼吻她的额头,“累了么?”

她点头,“有一些。”

他抬起右臂要揽她的腰,却带起了她的左手,苍苍看看自己被悬吊的手腕,又仰脸看向他,低声哄诱说:“殿下,咱们把这个摘了,好不好?”

“不要。”他否决,右手退出玉镯把她拥入怀中,左手替换了进去,又握紧了她的左手。

苍苍躺卧下来,枕在他的膝头和手背上,抚摸玉镯表面冰润圆滑的弧线,喃喃说道:“扣了环了。”

他真的,很爱她吧。

她的眼底映透了翠色,溢出满满的晴光出来,他抚去她眼尾的湿润。

“殿下,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都不会。”她承诺。

曾经,他的父亲母亲被迫远离了他,跟他一起成长的同伴一次又一次被迫远离了他,他害怕,她同样也会离开他。

而她,也一样。苍苍在此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她有一些累了,便睡着了,梦里她又见到了他们。

宅院里的黄昏暖热,静好,爹爹喝茶,娘亲浇花,哥哥们正在逗弄水缸里的金鱼,它们中的一条受惊了,鱼尾翻动,激起一捧水花。

那捧凉意溅落到她的脸上,她闭眼,跟着打了个颤。再睁眼时,面前的所有人都不见了。

她无数次回到这个场景,无数次堕入失落和惶恐,直到梦醒时分方能解脱,所以她不肯睁眼离开这个梦境。

可是这一次好像不一样,她隐约知道,如果她睁开眼,便会遇到一人,他的面容竟然清晰又熟悉。

她犹豫,可还是睁眼了,果然遇到了那个人,他垂眸吻他的额心,把一股暖热注入了她的心底,化开来,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苍苍,咱们到洛城了。”

她失神望着他点头,轻声的说好。

洛城王府的长史纪襄在正门处迎接独孤上野下了车驾。

“大王和殿下两人呢?”

纪襄躬身,面露难色的回道:“殿下,宗室里的那帮大爷们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您要回来的消息,今日一早就登门了。”

独孤上野回身,一边接苍苍下车,一边冷嗤:“前些天不是刚闹过一阵,又来?来的好,我早就想会会他们了。”

苍苍牵握他的手,跟在他的身后,追随他的视角,淌过大雪,走向洛城王府的正殿。

在正殿阶前,她把手腕从玉镯中褪了出来,也摘下了他的那只,仰视他,安慰说:“殿下,有我在。”

殿中满座,低沉又杂乱的人声在洛城世子的足靴迈过门槛时静了下来。

洛城一方所有掌理宗族事务的成员都在,他们打量的目光一齐向门边探了过来,独孤上野安置她落座后,行至宗室成员的面前,依次向他的宗长、宗统、宗辅、宗察等一众长辈们行礼,这个过程其实很快,但因为殿中的氛围过于压抑沉闷,似乎又很漫长。礼毕,宗长发了话免礼,独孤上野这才在她的身边入座。

时隔多年后,洛城世子得以重归故里,整个宗室对他的态度并不亲热,甚至可以说是冷淡。但是碍于礼节,双方仍要来往寒暄。

什么近况可好,什么一路霜行多有辛苦,什么不能远接请多担待的客套话,有模有样的说着演着。

虚假的过场走完,洛城王独孤谋开口问候:“此次的行程,向朝中请示过了吧?”

独孤上野回道:“自然。”

苍苍抬眼望向上首,正对上伊阙公主的目光,秦思赋微微向她颔首,唇角勉强抿出笑意,苍苍垂颈回礼。

而她所在的角落之外,男人们已经丧失了耐心,宗长一旁的一位老者,也就是宗统咳了两声,发言说:“今儿个我就卷起帘子说亮话,按照咱们洛城宗室的宗祠条规,子孙犯规者,再不得入祠,参与祖宗祭祀,犯刑者没其族籍。”

“大王身涉重刑,按理说,自当退出独孤氏的族籍,尽快把宗祠事务移交给正统族人才是。”

等他活落,座中其他的长者纷纷发声附和,宗辅道:“去年春旱,朝廷遗失了夏税,大王您拿咱们一百万石洛城的赋税去做填补,还附带了洛城的钢材给那平康军做了军需,结果呢,咱们的粮食喂饱的是突厥人马的肚子,咱们钢材所铸的兵器,屠杀了自己的族人,此等叛国之罪,天理难容。这些话头我都说腻烦了,请大王今日给个明话。”

独孤谋仍是笑得云淡风轻,“宗室对本王的控诉,本王都认,不过朝廷尚且没有降罪于洛城,本王不便轻易退出族籍。”

宗辅冷笑一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甭管什么人,到了洛城的地界,他也得遵独孤氏的族约,大王这般是强词夺理,东轩,你如今霸着王爵,心安理得么?!”

孤独谋面上始终不见急色,挑眉视向宗长,询问道:“族里的意思,本王这个爵位,是得让出了?”

宗长抚着自己颌下花白的长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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