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一举克定(2 / 2)
她攥紧刀柄,将它夺了回来。
不。
她说不。
这一战,她的掌中将无所遗漏。
“塔利渡河了!塔利渡河了!”不知哪个军营中的一位兵士在混战中奔走,通传距此时最新的一则军情。
唐颂后仰躲开一尾刀光,调转马头在原地绕行一周后,远望大月河。“驾!”她喝马,向南面狂奔而去。
一艘船舰正沿着河流向东逃窜,大秦的舟船在后方追逐,唐颂跳上一艘,跟兵员们一起合力划船,等划到近处时,她投身入水,借助羊皮浮囊的浮力游到了突厥船舰的船底,她从水面上伸出手,攀紧船帮后登上了船。
她同其他成功上船的大秦兵士结队,一起向船舰深处摸排,这艘船舰巨大宽敞,载重无比,他们甚至隐约听到了马匹的嘶鸣声。
甲板在剧烈震动,船身颠簸,他们险些栽倒,忙调整重心站稳,这时他们看到前方有一队暗影出现,队伍中的一人一骑均穿戴重甲。
没有任何铺垫,任何前奏,他们向他们径直冲奔而来,在那一瞬间,唐颂受到了猛烈的冲撞,仰面栽倒在了甲板上。
耳边的嗡鸣声骤起,她竭力睁开眼,看到身侧的一员大秦兵士,他的眸光逐渐泯灭,空洞的眼眸同她对视着。她调转视线,仰面望着万千如针的雨水径直刺入她的眼中,夜幕阴云之后,藏着一轮圆月的半边脸庞,它的脸色暗淡无光。
她阖眼,又睁开眼,伸手在身旁摸索,握住她那把横刀的刀柄后,她竭力喘息着,扶刀踉踉跄跄的起身。
“唐将军!”
她凝眸,看着身边零星的那几位大秦兵士,他们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是她知道,他们是她的同类。他们以寡敌众,然而他们却无所畏惧,他们在等待,等待她的一声号令。
她含泪,颔首,向他们笑上一笑,迈步走到他们前方,提起了手中的横刀。他们也不铺垫任何前奏,迎面而上,一往无前。
“杀!”
“杀!”
“杀!”
她一膝跪地,一手扶刀,在雨水的浇淋下静默了许久,再次起身时,她目视前方,抬手拭去了脸上的雨水,拭去了鼻腔里喷溅出来的血水。
她独自一人提着横刀,迈过那些沉默的尸体,面目全非的向船舱内走去,那里有一人正在等她。
他端坐着,凝视她身披血水向他走近,他身侧的群狼瞬间跳跃起来,龇牙咧嘴的嘶叫,紧绷脊背向她靠近,将她包围。
“你是河州道行军元帅唐颂。”他挑衅的视着她问道。
她不言,斩断一只当先向她发起进攻的白狼的利爪,继续向前走。
“当心,今儿晚上本汗可没来及给它们喂食。”
她不言,从一只狼腹中抽出她的横刀,继续向前走。
她逼他从座中起身,她逼他示出了自己的弯刀,刀刃与刀刃撞击相持,他恶狠狠的朝着她哂笑:“是你杀了赤乡。”
她不言,一脚踹开了他的腰腹。一只狼跃起,死死咬住她的肩头,扯掉了她的肩甲,唐颂拔出腰间的一把匕首,抛出,扎进它的一只眼睛里,它痛得在地上翻滚嘶吼,而她继续向前走。
塔利视着面前的这位女将,她似乎不能被他激怒。他曾是扫荡漠北的一方霸主,今日,他却不能镇定一隅,走上了逃亡的道路,他痛恨上苍的不公,他痛恨冻雨暴雨,他痛恨漠北的贫瘠,他本可以拥有入主长安的时机。也许他不该逃,他应该像大秦的将士一般,向死而战。
唐颂再一次与濒死之人的眼眸对视,她读出了塔利眼底的不甘与遗憾,血水从他的喉舌间涌出,这一次她没有痛下杀手。
她起身时,狼群嗅着新鲜的血腥的气息向它们的主人靠近,唐颂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离开他的视线,她终于开口了。
“可汗的狼群能够果腹了。”
野兽要比人更能懂得弱肉强食的规则,它们饥饿到了极点,便会不管不顾,它们只会拼命释放噬/欲,忘记服从。
她闻听着狼群兴奋暴虐的撕咬声,离开了此处,她来到甲板上时,雨停了,她再次仰面,望见了一方澄净的天色。
一轮新月高悬,饱满皎洁,照彻万里河山。
“殿下!殿下!”一名兵员驾马飞驰而来,撞开一个突厥兵士,将其斩落于马下。
他来到昌睦公主近前,迅速传递军报:“塔利!已诛!塔利!已诛!”
塔利被诛杀的军情火速在战场上蔓延,突厥一方的兵马得知后军心溃散,纷纷丢盔弃甲,四下奔逃。一夜之间,大秦一方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塔利政权彻底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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