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馋哭小孩肠(1 / 2)
萧仁禹从祖母的房间退出来,看着地上稀薄的月色。
祖母的病,也病得太久了......久得像是一种无声的宣战,掺杂着一种想低头又放不下架子的别扭。
自己被人追杀的这段时间,她从佛堂中走出来,强撑着病体料理府中事宜,确实辛苦。
失而复得,他原想着祖母已将心结放下,却不知她这样执拗。
一定要他尚了三公主,攀扯上林贵妃的裙角,生下有皇家血脉的子息,她才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一个黑影翻墙而下:“主人,徐家大夫人还在禁足。三公主和二皇子去闹过蓝记品味,生意没受影响。”
萧仁禹颔首:“继续盯着。”
他掏出一块足金镂花的长命锁,这是母亲蒋长昭留下的。
她与自己的手帕交翁惠懿在同一年出嫁,一个做了萧国公府的大夫人,一个做了浔阳侯徐家的大夫人。
两人婚后仍是不改情谊,交往甚密。互相为对方的孩儿打了长命锁,相约到了年纪便做亲家。
可是后来......
盛夏的蝉鸣声,全然吵不过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
萧仁禹刚刚过了十五岁生辰,他仍是“病着”。自他被远在边关的父母送回天都,就一直被要求以此面目示人。
等到父母双双陨落在塞外,他这“病”,只得越发严重了。
震天的锣鼓声破开四方天井,也冲到他耳边。这样喜庆的氛围,自是和他无关。
不过,下人议论的声音太多,零星的“浔阳”、“徐”字传到了他的耳畔。
是徐家啊......
他想起那个尚未谋面,却一直承托了自家母亲满腔柔情的小女孩徐蓝瑾。
他甚至怀疑,母亲只有在谈及她的时候,才流露一二分做母亲的温柔。
“仁禹,你要记得,等你长大,照顾蓝儿就是你的责任了。须知女孩子在这世上总比男孩难上千万分,不管什么时候,你要待她好。”
其他时候,她眼中只有长矛金戈,吞没粮草的贪官污吏,搅弄唇舌的殿上文官。
最后,她终也是陨落在了她最熟悉的刀光剑影里......
母亲,你知道吗,你心心念念的闺阁交,她也追随你而去了。
甫一过身,翁家就把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嫁到徐家做填房,还说是翁姨母的遗愿,是去照顾蓝妹妹的。
可是,连大婚的帐子还未撤下,徐家就把蓝妹妹弄丢了。
万幸,上天让他把蓝妹妹找回来了。若不是她,他差一点也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昭应的那段时日,他是站在阳光下的食客,她是明媚如春水的掌柜,不也是很好吗?
他这一生能抓在手里的东西不多,仅有的也渐渐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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