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沐浴(1 / 2)
上京的气候总是阴晴不定,今日风刮得冷了些,终于也有了几分将要入冬的意味。
亥时三刻,岐侯府中已然熄灯多时,老夫人上了年纪,每夜早早便歇息了,陆夫人每日晚膳后不超两个时辰也必然睡下。
此刻,北院外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打盹的仆妇和院中值夜差的小厮均忙活起来,几番之下来来回回地,江诗宁大概猜出,是燕临回来了。
果不其然,连廊上烛火燃起来了,隔着窗户纸,便瞧见白日里那峻拔的身影,自北院廊上向屋里走来。
仆妇刚为床榻铺好被褥,退出去时,许是白日里对这位主母的印象改观了不少,便顿住脚步,多嘴了一句:
“夫人,君侯方才进门之时,被老夫人房里的妈妈叫走了,说了一炷香的话,这才到北院来,老奴听那边当差的说,老夫人想给君侯纳妾。”
江诗宁一愣,并非是考虑纳妾之事,只是没想到岐侯府中还有人会为自己通风报信,心中动容,很是开心,便谢了她的提醒,叫她退出去了。
仆妇前脚刚出,燕临紧随其后便已到了屋外。
想来白日里繁忙,他还未曾有时间与这位新婚妻子多说什么,如今夜里闲下来,反倒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君侯回来了。”
燕临没想到,竟是江诗宁先一步开口。
“嗯。”
他敷衍着,跨步入了屋内,身后的小厮便关上了屋门,连廊外烛火尽灭,立刻便恢复了不久前的宁静。
江诗宁走上前去,伸出手为他解着外袍的玉带,燕临则是一脸戒备地盯着她,眼神中似乎还弥漫着些许不满。
她自然是捕捉到了这位岐侯的情绪,倒也不卑不亢地开口:
“你我已然成亲,君侯想来应是允许我做些妻子的分内之事吧?”
轻柔的声音在夜里低低地传来,他一时语塞,确实想不出她此举有何不妥。
“你既是我丈夫,我便会敬你,君侯手眼通天,燕江两家从前发生过那样的事,君侯不计前嫌答允婚事,想必是觉得江氏于君侯还算有用。”
说着,她垂眸。
“自然...妾身的底细,君侯也定是查清楚了的。”
燕临眉头紧锁,十分警惕。
“年幼丧母,唯有不受宠的姨娘照拂一二,家中妾室扶正做了嫡母,一对弟妹摇身一变,被母亲争出个好出身。我虽身为嫡长女,但势单力薄,并无根基,甚至,就连亲生父亲,也不大关心。”
他双眼微眯,开口道:
“你是想说,你柔弱单纯,并无心机?”
江诗宁抬眸,扬起脸,直视那双幽暗的眸子:
“妾身的意思是,君侯不必担心我是否是父亲的棋子,我既嫁与君侯,便是岐侯府的人,我无财无权,只愿本分度日。”
燕临看着那张脸,怎么也说不出过分的话,只是想起爷爷和父亲,他心中越发烦躁,于是速速脱了外衣和中衣,塞到江诗宁的手中,而后迈着大步走到衣柜处,却并未一眼发现叠着放在上层的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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