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祠堂(1 / 2)
抬头看去,江诗宁已立于铜镜之侧,静候他过去。
燕临走至她面前,抬起双臂,任由她为自己穿戴外衣,披上外袍,系好玉带,挂上令牌与钩带,而后她又后退半步查看,见燕临腰间的玉带不够正,便重新上前去,一双小巧的手又为他正了正。
他低着头看眼前这人,恍惚间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是他已过门的妻子。
待一切准备完毕,小厮推开了房门,秋晨的冷气顺着便吹进屋内,燕临又看了眼乖顺模样的江诗宁,见她在风口处站得有些缩瑟,欲言又止,最终仍是拿起立在一旁的长剑,又自顾自地出了房门。
眼见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江诗宁长舒一口气,想着过半个时辰便要去给萧老夫人和陆夫人见晨礼了,中间这些时间便做些什么打发一下。
想着,一仆妇开了半扇房门进来,恭敬行了一礼:
“夫人,君侯说,昨夜老夫人睡得迟了,今早便免了去问安,不可打扰老夫人休息。”
江诗宁有些诧异。
那仆妇补了一句:
“君侯说,夫人若疲了,便再睡下,今日他晚膳时便会回来。”
江诗宁点了点头,仆妇便又规规矩矩地退下去了,屋门打开,又进来两个仆妇,一个手中抱着一床厚褥子,另一个则跟着。
“禀夫人,君侯说夜里冷了,他睡得不舒服,让我们换床厚实的褥子来。”
江诗宁心中自是高兴,昨夜本就睡得不舒服,想来那被子是燕临从前自己盖的,容纳两人不是不可,只是要贴着他才睡得下,实在别扭。既然他也觉得身上冷,正好也免了自己打发人去管家那换床被子。
两个仆妇相互帮衬着将被褥换好,铺平了,检查了个三四遍,这才退了出去。江诗宁为了照料燕临早晨的一应事务,眼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想想自己嫁进来后,竟能睡个回笼觉,便安慰自己,想来岐侯府也不是旁人说的龙潭虎穴一般可怕。
午膳后,陆夫人唤了她去。
江诗宁恭顺地见了婆母,规矩里显得很是拘谨。陆夫人也是从儿媳过来的,深知有个威严不可亲近的婆母是什么滋味,又明了燕江两家的恩怨,萧老夫人偏疼那侄孙女,显然是不会对江诗宁太好的。
想着,她不由得对这孤立无援的儿媳生出更多怜惜来。
“孩子,你来这边坐。”
她伸出手,江诗宁便搭上去,随着婆母的手缓步坐在陆夫人身侧。
陆夫人又细细地看了江诗宁,纤细的身段,娇嫩的皮肤,那张脸上虽未全然褪去少女的稚嫩,却已足够羞花之姿。
“家中父母都是如何称呼你的?”
江诗宁开口:
“儿媳的生母早逝,家父为官忙碌,便是虞小娘时常照拂,与阿娘一般,唤儿媳诗诗。”
“诗诗?”
陆夫人小声重复了一遍,心想这名字读来口唇温软,确是极适合她的。
“我日后也如此唤你,可好?”
江诗宁莞尔一笑,这府中尚有一人待自己好,她很是知足。
婆媳二人便在这房中叙了半晌的话。
“我家明夷啊,性子沉,有时太过无趣,连在我面前也是板着个脸,你莫介意。”
江诗宁摇摇头:
“君侯身兼数职,自然军务繁忙,一方重任全压在他一人身上,心中愁闷无以开解,面上冷了些也是寻常,儿媳不介意的。”
陆夫人欣慰地笑了笑,心中更是喜爱这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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