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囚笼(1 / 2)
自她嫁人,他们只是半年不见,叶酥却恍如隔世。
“诗宁,是我不好,若是我会武功,你我便不会如此。”
江诗宁摇了摇头:
“你还是这个样子,总是习惯将他人的苦难归结为自身的罪过。”
“那人显然是冲着我来,恰好利用你我旧识这一点加以陷害,是我连累了你才是,我都不似你这般愧疚,你便不须露出这愁容满面的样子来。”
她知晓叶酥性善至纯,那是因为他金尊玉贵着长大,从未有人敢苛责他,他便自己生出这许多弯弯绕绕的愁肠来,实在无甚必要。
安抚了叶酥的心,江诗宁又缓缓开口:
“好厉害的算计。”
她皱眉。
“那人恨极了我,却知晓不可取我性命引火上身,可若是将我奸污,又是一桩大案,还留了我这个人证的活口,传出去,便是叫燕氏成了天下的笑话,到那时君侯和燕氏族人定不会善罢甘休,非要拔了那人的皮不可。”
“如此,那人便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招数来,绑了你我,却不伤分毫,只困住你我在此地一夜即可。到天亮时,车马路过,被人解救,你我在荒郊野岭共处彻夜的消息定然传遍上京城。孤男寡女留在野外整夜,谁又会往好处想去?”
“到那时,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她阐述着脑中想法,语气平静,似乎并不惧怕。可方才叶酥明明亲眼瞧见,她也是怕极了的,怕死,怕被凌辱,为何现下却如此冷静?
“诗宁,我记得你是很不愿抛头露面的人,沈伯母殁后,你更是胆小怕事,为何却像变了个人一般?”
江诗宁低头苦笑,她哪里是不怕,只是清楚地明白,怕也无用。
沉默半晌,也不知时辰几何,二人却都精神得很,毫不敢睡。叶酥张望四周,并无蛇虫,稍稍安下心来,只是树木茂密,抬头望不见星辰,向前探不到生气。
“岐侯,他会护着你吗?”
他似乎犹豫很久,以至于说出口之时,还有些含糊。
江诗宁认真想了想,最终却只是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
叶酥惊讶地瞪大眼睛,他亲眼见了二人夫妻和睦,燕临在自己面前是如何维护妻子,如何吃醋撵客的,他亲历其中,此刻都历历在目,怎的江诗宁却如此踌躇。
“难道他对你不好?!”
江诗宁连忙摇头。
叶酥彻底不懂了,可也不好再问。江诗宁心中的烦忧半点不比他少,照实说,在叶酥开口问出那句话时,江诗宁立刻便想告诉他,燕临定然会相信自己,护着自己的。可话到唇边,她却咬紧下唇,生生憋了回去。
她真的不知道。
或许在叶酥眼中,在江晗宁眼中,陆夫人眼中,甚至在全部外人眼中,燕临对自己是温柔体贴,如地狱修罗执笔予妻描眉般不可置信,可江诗宁的心中,却万分不敢这样想。
一年前,她与名震四海的岐侯还隔着两代世仇,她是被迫嫁过去受罪的,谁料短短一岁光阴,诸事便犹如话本子撕碎重写一般天地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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