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燃烛(1 / 2)
听了兄长这话,燕诏终于露出些态度来,不免手中动作一滞,垂眸沉思,在燕临看不见的方向,目光中露出一抹寒色。
见堂弟此番模样,燕临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不愿戳穿罢了,于是立在原地,继续言:
“二叔是庶子,你是庶子的儿子,依嫡庶之分,长幼之序,我父亲是嫡长子,我亦是嫡长子,怎轮到你父亲,怎轮到你?祖母并未偏心,只是担忧若二叔袭爵,将来待我长成,这爵位要不要还于我?若不还,百年之后,二叔故去,是否由你袭爵,这些你考虑过吗?”
“世家大族千百年来都是按规矩办事,承袭爵位,荫官封地,都不是靠一人喜好决定的,祖母奏请陛下,阐明因由,这是官书文碟上签字画押了的,并无私心。”
这些年来,燕临也曾试图走进他的心,可一切的手足情分,都从燕岂山死后变了性质。燕诏依旧巧言善辩,面上并无任何不同,但燕临能感受到,他已不再将岐侯府当作自己的家,更不拿自己当成家人。
“规矩?”
燕诏瞧着他居高临下的模样,不怒反笑,直言道:
“江诚间接害死祖父和叔叔,你那时恨得咬牙切齿,如今江鸿章送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便将你迷得团团转,你可想过这没规矩?”
他神色带着不屑,企图能从兄长眼中看出一丝被拆穿后的慌乱,可燕临反倒笑了起来。
兄弟二人对峙着,不多时,燕临收敛了玩味的神色,转而换上一副漠然的神态来,对着他道:
“所以,你便要娶一个和长嫂容貌有一半相似的女人?”
这话似乎正刺痛了他,燕诏顿时神情慌张,喉结蠕动着咽下口水来,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是喜欢她,还是嫉妒我?是以心生怨怼,事事都要与我相同,好弥补你多年来心中的不平。”
燕诏听了此话,呼吸忽地急促起来,他抬眸,看着面前之人居高临下的模样,仿佛早便料定了,这一生他都会压过自己一头。
燕诏几次冲动,握着拳头恨不得上前去将他一拳打倒,出一出二十数年心口的这口闷气。可他忍住了,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和此刻一般将这口气咽下了。
理了理心绪,他只是费力挤出一抹笑,拱手道:
“含光,请兄长成全。”
燕临不语,拂袖转身,最后点了一句:
“你想要的而不得的,譬如这紫袍爵位,就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倘若你立下不世之功得封国公,比我、比父亲还高出一截来,我定向你见礼问安,替你高兴的。”
“可若你只耽于心魔,还要拉上无辜之人与你一同深陷泥潭,日后做错了什么事,就莫怪我不念手足情分。”
离开东院之时,燕临心想,此地,他不想再来了。
庚帖互换,这事便是定了。
官员婚配娶正妻,自是要上达天听通报的,燕诏作为家中次子小辈,应是由家主写了奏帖递上去,可他也在朝中有官职,由此,也可自行写了帖子过文书。
江府二女先后嫁予燕氏两兄弟,这事在上京乃至朝中传开,人人都道是一段佳话。齐氏心中欢喜,本愁闷女儿婚事没个着落,如今倒好,嫁进了本朝第一侯爵府中,如此一来,可是够她在官太太们面前挺直腰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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