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望门新寡2(1 / 2)
九重素纱帷幔在穿堂风中起伏如浪,残烛摇曳只余昏黄,灵前跪坐的阿梨恍若冰雕。
烛火爆开的火星跳跃,终于映出堂前女子的真容,只见她眉如远山凝黛似蒙着秋雾,唇似早樱将谢唯留有淡粉,眼角那颗朱砂痣鲜活得惊心,仿佛造物主最后不忍,往这苍白的脸颊上点了粒颜色。
听得梆子声响,阿梨欲起身添灯油,不料孝衣下摆被铜炉勾住,踉跄间慌忙扶住棺椁,下摆露出一角红色嫁衣,阿梨抿紧失色的唇,稳了稳身形。
更漏声里,隐约传来外头仆妇婆子们又在嚼舌根,“冲喜不成反成了催命鬼,老夫人恨不能让她陪葬……”
“可怜见的,才十六就要守活寡……”
“昨儿我见二爷眼睛都直了……”
“嘘……有人来……”
灵堂外有枯枝断裂声,白幡忽然无风自动,阿梨往铜盆里添纸钱的手顿了顿,忍不住攥紧孝服下藏着的剪刀。
夜风送来浓重的龙涎香,她望着身后被吹开的门扉外那片云纹袍角,正是白日里顾府二爷顾怀瑜身着的蜀锦。
夜风钻进窗棂,广袖滑落,露出半截仿若羊脂玉般莹润的手腕,供盘里新换的雪梨泛着水光,却不及她凝着泪珠的睫毛晶润。
顾怀瑜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一幕,喉结不自然的滚动,像咽下口滚烫的岩浆。
“嫂嫂这般尽心,倒显得我们顾家亏待了大哥?”
顾怀瑜含笑嗓音裹携着酒气从身后传来,余光扫见男人腰间锦纹玉佩在靠近,跪坐在蒲团上的阿梨,俯身避开男人热切的打量。
素麻孝衣空荡荡罩着少女纤薄的脊背,领口露出的脖颈比供案上的白瓷瓶还要剔透三分,银霜塞雪般茂密的乌丝未施簪珥,发丝摇曳却比垂在棺椁边的麻幡更显寂寥。
以男人的老辣目力,顾怀瑜竟辨不清那抹纤腰裹着几重镐素,愈发心痒难耐。
顾怀瑜弯腰装模作样往铜盆里添纸钱,伺机而动像极了捕食的猎人,“嫂嫂的孝衣里,怎么还穿着大婚时的嫁衣?”
烛火在男人眼中化成两簇跳动的火苗,顺着阿梨素白的面庞一寸寸往下烧,“半日没见,嫂嫂倒是愈发清瘦。”
阿梨跪着后退半步,腰抵上冰凉的楠木棺,“只闻江南女子肤若初雪”,男人忽然逼近,“今日见了嫂嫂方知,原是要衬着镐素才显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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