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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松手,不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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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来说,他现在应该立刻就走,走的越远越好。

但不知怎的,就是挪不开步子。

季月槐施展敛息术,垂眸运气,细细聆听着长街上的风吹草动。

孩童的哭喊声,车轮的轧地声,灶台柴火的噼啪声,百姓惊慌的交头接耳声……

他甚至听见了李巽风焦急呼唤自己的声音“前辈,您在哪儿呢?”

他心觉抱歉,对不住了小兄弟,我暂时没法子出来,你怕是要白喊了。

酒楼斜后方是片湖,几株残荷孤零零地伫立其中,清冷的月光将粼粼水波照得似碎银般璀璨,二者虽不是很搭,但此情此景,却别具一番韵味。

湖面清亮亮的,倒映着整栋酒楼,包括藏在屋檐后,季月槐的半个身影,湖面上,他衣袂的一角被风吹的若隐若现。

不知这样藏了多久,季月槐的鼻尖都冻红了,直至听见小二吆喝着要打烊了,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稍稍探出头,看了一眼镇恶司所在之处。

空荡荡的,只剩几匹养的油光水滑的骏马被拴在马厩,打杂的小二正吃劲的扛着桶草料倒在食槽里。

都走了。

季月槐双手笼住面鼻,哈了两口气,又搓了搓手,以此缓解夜心的寒冷。

接着,他脚尖轻点屋檐,落在了酒楼后临湖的草地上,抬头看了眼挂在天边的明月,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

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夜色降临,酒楼门口已经挑了灯笼,昏黄的灯火闪烁着,光线忽明忽暗。

站在暗处的男子神情难以捉摸,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腰侧的刀把上,轻轻摩挲着刀穗。

季月槐大骇,胸膛炸开似的,他的眼泪差点没被吓到流出来,险些惊叫出声。

那人瞧见他,却无半分惊诧,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季月槐费尽心思躲开之人,镇恶司司首,秦天纵。

他就这么站在那儿,不声不响地盯湖中的倒影,盯了半个时辰。

季月槐脑中一片空白,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他只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了。

那就干脆潇洒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么想着,季月槐反而松了口气,他不再逃避,朝着秦天纵走去。□□步的距离,他先觉得好难熬,后又觉得太短。

季月槐微微仰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从容些,温声道:“你长高了。”

真的长高不少。还记得初次见面时,还只到自己的眉毛,如今竟已比他还高大半头。

面对面站着,整个人被他的阴影笼罩着,季月槐心里竟有些发怵。

秦天纵的眉眼深邃,线条冷峭,看人的时候压迫感很强。

季月槐不太敢和他对视,目光往上游移,直至对方薄薄的眼皮上的一颗小痣。

季月槐瞬间有点恍惚。

他隐隐约约想起来,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还是小少年的秦天纵眼尾红红的,像是哭过,他瞧着揪心,便编了些好听的话安慰他:“听老一辈讲,眼皮上有痣之人,必定志存高远,将来成就不可小觑。”

如今看来,他胡诌的这番话还挺准。

当初的那个势单力薄的三少爷秦天纵,如今已然是镇恶司之首,雁翎山庄名正言顺的少庄主,可谓是只手遮天,江湖中纵横捭阖的存在。

良久,对面才开口。

“没别的想说的?”秦天纵声音很低,他听着有些陌生。

季月槐沉默。不是没有想说的,是想说的太多了。

秦天纵声音听不出喜怒:“收拾好行囊,随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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