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2 / 2)
她就多余问。
最后一个问题完全出于她自己的私心:“臣女养父一家的下落,殿下的人可查到了?”
他道:“还没有。他们藏得很隐蔽,你暂时不必为他们担忧。”
裴旖放下心来。
在她离开亭子后,一道黑影闪身进入亭中,低声禀报:“殿下,方才阿未传书回来,说在长陵发现了?王的人,似是在寻找什么人的下落。”
晏绥瞟一眼棋盘上孤零零陷在一片黑子中央的白子,神色莫测开腔:“告诉阿未,不管他们在找什么人,务必在他们之前找出来。”
阿辰应了声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颇为古怪,迟疑少顷后又开口道:“数月之前属下奉殿下之命去查长陵裴家时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可这一次阿未再去时,明显觉得有人在刻意抹去郡主在长陵的痕迹,就连裴家人去楼空的医馆也被人抹黑造谣。殿下难道不觉得,似乎有人在针对郡主,想要赶尽杀绝?”
晏绥轻蔑哂道:“他们针对的是孤。”
阿辰闻言微顿,而后很快会意。若对方此举是冲着长公主府而来,直接派死士暗杀郡主就好,还能有什么是比失而复得的丧女之痛更令人痛不欲生的?可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却是为了陷害郡主为假,反而说明了其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东宫。
但尽管如此,郡主毕竟是长公主府的人,虽说这一次她是被迫牵扯进来的,却并不意味着她绝对无辜。阿辰不知座上人心中对她是何论断,审慎问道:“那郡主前来投靠殿下一事,殿下如何定夺?”
晏绥抬手将指间的黑子掷到了棋盘中那颗孤立无援的白子上,雪白的棋子被黑色覆盖,与棋局中的大片墨色同时融进夜幕里。
他靠回椅子里,玩味掀唇:“他们都把棋子送到孤眼前了,为何不收?”
*
蕙兰宫。
晏然掀开桌上的木匣,里面没有布条,而是一支珠钗。
她先是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母亲难道就不担心她会当场打开木匣?”
淑贵妃倚在软榻上轻笑一声,她这半辈子都在战乱与深宫中度过,从未怀疑过自己看人的眼光:“我早说了,她比你沉得住气。”
晏然抿抿嘴,平常被母亲这样说她总是不服气,今日她倒是无话可说。若换作是她被下毒,她定是要当场将对方揪出来赏一顿耳光让对方颜面扫地再也没脸面迈出家门一步,肯定会想也不想就打开这木匣。
她将珠钗拿在手上掂了掂,这支钗子还是母亲被封为贵妃那年太后赏赐的,意义重大。她抬起眸,看向榻上的人:“所以母亲这一关,她算是过了?”
贵妃神色淡淡道:“太子看重她,我总要表个态度出来。”
提及东宫,晏然至今仍旧感到相当费解:“原本皇兄对她甚是冷淡,也不知启程那晚他们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兄突然对她关注起来。”
“她倒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出在长公主府。”
榻上人的语气颇为惋惜,“昨日你父皇还提起了他们两个的婚事,原本这件事还要等到凉昭战事结束,如今你哥哥提前回京,想来很快就会定下吉期。”
晏然听言微微凝起眉,皇兄最近虽是很关注郡主不假,但她可不觉得那是出于喜欢。
再者郡主毕竟是长公主的亲女儿,谁知她突然接近皇兄是不是受了长公主的指使?万一她进了东宫后与长公主里应外合算计皇兄,岂非后患无穷?
淑贵妃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出言提点:“这门婚约是先帝定下来的,谁若是反悔这桩婚事,就是不孝。”
晏然满不在乎道:“皇兄不愿意娶她是不孝,但若是她主动退婚,就不干皇兄的事了吧?”
淑贵妃的神色很不赞同,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说得出就做得到,但从晏绥回京之后对郡主的态度来看,她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另有隐情,并不只是简单走近这样简单。她略沉下声音,警告道:“你莫要生事,你皇兄的事情他自己会做主,他的婚姻大事难道还需要你指手画脚?他若是真不想娶,谁又能逼得了他?”
晏然觉得无趣,悻悻应了一声,将珠钗扔回了盒子里。
淑贵妃思忖片刻,再次开口道:“你若是真想帮他,不如去跟郡主走近。她毕竟在外十八年,与长公主的母女情缘并不深厚,再者我看她也是个有主意的,并非不可争取。”
晏然不屑撇嘴:“争取她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还要用她反过去对付长公主府?”
淑贵妃无奈瞟一眼自己被宠坏的女儿,耐心淡声道:“她夹在长公主府与东宫之间,与其让她为长公主所用,还不如想办法收在我们麾下。”
晏然蹙眉抱怨:“那我又怎么可能争得过她的亲生母亲?”
“为何争不过?一边是才相认数月的母亲,一边是决定她此生荣华的夫君,你怎么就没有胜算?”
淑贵妃斥过她后,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若争不过那也是你的问题。你不展现出自己的用处来,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单靠父兄的宠爱能到几时?这一次凉昭求娶的是郡主,下一次谁知会不会是公主?你的父皇兄长现在宠着你,待来日需要在你与权力之间取舍时,你觉得他们会选择哪个?”
晏绥虽不服气,但神色还是收敛许多。淑贵妃接着命令:“过几日你们去雁鸣山春猎时,你带上她。”
晏然皱起脸,很不情愿:“她又不会骑射??”
淑贵妃冷冷瞥过来一眼,她闷闷不乐应声:“是,女儿知道了。”
*
裴旖踏下桥,青霜赶紧提着灯迎了上来。
两人回到晏然宫中,沐浴后,素云上门送来方才宫宴上的那只木匣,裴旖掀开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微笑说自己明日会前去谢恩。
熄灭油灯后,帐外的安息香与月光一同缓缓渗了进来,裴旖稍觉心安,这两日的事情太多,精神松懈下来后倦意涌了上来,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巳时,盥漱裴旖后坐在铜镜前发呆,余光瞟到桌角那一沓纸,想起自己还欠着晏绥一万遍,颇为头疼。
她托着腮,心不在焉想要么干脆拖到她回府吧。他才刚回京,既要养伤,还有很多政事要忙,青梅也刚从北靖过来,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她,待他想起罚抄一事时,她就……就说自己在宫中已经抄过了,但是被公主的貂给吃了。
裴旖对自己这个借口甚是满意,正专心在脑海中编撰着细节,青霜快步走至她身边,紧张兮兮压低声音:“郡主,房上有人。”
裴旖闻言一骇,抬起眼:“你看清楚了?”
青霜用力点头,表情凝重道:“两个黑衣人,一男一女,但是武功好像不高,上去的时候声音弄得很大,坐在上面也不知道避讳人,还有说有笑聊天呢。”
裴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虚惊一场:“叫他们进来。”
青霜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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