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结起薄痂(2 / 2)
李谊见江荼落泪,登时慌了神,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连忙起身快步到床边,俯身蹲在脚踏外,从怀中掏出手帕递上。
“怎么了阿荼?”李谊急中嘴一快,不察竟把“江姑娘”唤做“阿荼”。
赵缭默默接过手帕,垂着眸一时泣不成声。
她不懂师生之情,但听岑恕这番话的时候,她耳朵全是荀煊面对皇上逼供时,宁可无命还乡,仍字字铿锵的那句话。
“终臣一生,奉守己心,百折不悔。门外学子,苦读圣贤,只为经世济民。卑臣不愿这些洁净之物,成为构陷他人清白的利器。”
“七皇子,不是崔氏子,是李姓儿。”
“他在夹缝之中,还是长成了磊落君子。”
“求陛下回头看看他……”
因为见过荀煊临死为李谊的陈情,赵缭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懂得,李谊和荀煊的情感。
更懂得失去恩师的痛苦,无异于前路失去引路人,茫茫汪洋失去明灯。
更懂得自己做了什么。
她不能哭李谊,也没有哭荀司徒的立场,但哭岑先生,有什么不可以。
难言的痛苦,原本只能默默承受的痛苦,被理解被感同身受的刹那,伤口上好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可与此同时,看着江荼的泪颜,李谊心中的另一处,却疼了起来。
“对不起阿荼,其实我……”李谊仰视着江荼,轻声开口,想安慰她两句时,却被江荼轻轻落在他额上的手戛然止了话头。
这柔和一抚,不带任何爱欲,不带丝毫挑逗。
就只是温度的传递,只是怜惜。
李谊怔怔仰视江荼,不知从她眼中看来,悲伤如泉,从他眼中溢出。
而在赵缭的手中,他的皮肤是带有温度和肌理的触感,不再是那光洁如玉的丝绸般无暇。
“先生……请您节哀……”
节哀,不再是一句固定的说辞。而真正能代替珍重一词,传达厚重的珍视。
李谊低着头重重的点头,发端抖动时,如孩子般乖巧。
赵缭回过神,自觉失态得收回手,不动声色得清了清嗓子,故作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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