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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清风席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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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缭笑了一声,将手上拿着的纸递给李谊:

“可能不对你的症状,但总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说是送礼,倒不如说是为了还自己的人情,也不考虑适用程度,强行将人情转嫁。

知道自己的命数以后,李谊就再没想过要治病。但此时还是接过药方,接过她生硬的人情,收入怀中。

“多谢将军,这趟确实来的很值。”

原来李谊也是会睁着眼说瞎话的人。赵缭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笑了一声。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到马车边。

“七皇子上车吧,盛安再见。”赵缭长揖而下。

李谊也躬身长揖。“盛安再见。”

李谊上车时,须弥还在车边虚扶了他一下。等他上车后掀开车帘再看时,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而再见须弥,已是半个多月后的盛安城。

在进宫面圣之前,李谊特意专门回住处沐浴更衣,将远行多月的风尘仆仆褪去。

在启祥宫门口,须弥立在一侧。

“末将恭迎七皇子回宫。”

须弥是和自己同时回的盛安,甚至直到自己回住处梳洗时,她都在周围守候着。

这一路的辛苦,须弥只会比自己更多,在暗处不知化解了多少次危机。

但此时她立在一旁,或许是因为又穿回观明台首尊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有棱有角得挺拔着、一丝不苟着,看不出一星半点舟车劳顿、日夜兼程的疲态来。

“多谢将军。”李谊躬身行礼,真诚道谢。

赵缭侧身让过他的礼,展臂向宫门内迎道:“请入宫门,陛下在等了。”

“好。”李谊点点头。

看着李谊因为越来越远、显得越来越小的背影,赵缭心中一阵怅然。

对李谊而言,接下来才是此行最危险的一段。在那里,没人能再保护他。

他越平静、越坦然,就显得这宫城越大、越脏。

“微臣参见陛下。”李谊双手跪呈奏折。

屏风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走出来的却不是应该走出来的高内侍,而是宣平帝。

即便已经数月没有在群臣面前露面,宣平帝的一身黄袍却像是从未离身那样,规整得穿着。

宣平帝没有下高台之阶,更没有准备拿李谊呈上的奏折,也没有让他起来。

他只是慢悠悠走到屏风外,坐在很长时间以来只做象征用的,空荡荡的龙椅上。

他一手搭在椅侧,整个身子的力量都落在胳膊上。

因为最大可能避免与日光或月光的接触,宣平帝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好像在水底沤了许久的石头。

呈现出心理上,而不是病理上的病态。

李谊低头跪着,将奏折举过头顶的手缠绕上微小的战栗。

尽管看不见,但李谊仍能非常清晰地感觉到,帝王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打量着。

像是在探究一册第一次见的天书。

越是看不出、看不懂,就越要看,看出端倪,看出所以然。

过了不知几度春秋,宣平帝才悠悠开口,问出第一个问题:

“李谊,不管谁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你都不可能上去。你明白吗?”

此时,李谊觉得自己举着的不是一张奏折,更像是举着一口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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