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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015诀别与希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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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落在杨文帆肩头,印下湿漉漉的标记,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吞下一处又一处光亮,而消失的大风悄悄觉醒,风中尽是枯木的檀香。

杨文帆扯着丁知乐袖子,大步大步地带着她往前冲,冬天少见鸽子,小区里家养的鸽子拼命地往回冲,严寒之下越飞越慢。

杨文帆奶奶一点都不好,换句话说,没有好的可能。

丁知乐想尽了话劝杨文帆,可到嘴边,只有干巴巴的:“没事,会好的,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在公交站台等了十多分钟,道路旁的标语被盯出花来,出租车一辆都没看到,丁知乐缩着脑袋,小口小口地啃着杨文帆掰开的半块烤红薯。

天寒地冻,刮风又下雪的,站台座位一分为二,两人一左一右等着。网络上有几家打车平台,可云江太小,云江人过得太按部就班,注册后根本没有司机应答。

四十分钟后,公交车司机停下车,忍不住关心那快冻僵的少年少女:“那么冷,你们跑这儿干嘛?”

丁知乐双脚发凉,像垫了块冰块在鞋底,长时间久坐,猛站起险些摔倒,幸好杨文帆撑住了她。两人一前一后,丁知乐在前,哆哆嗦嗦地扶着门把手上车,杨文帆在后,双臂护着她后背。

杨文帆递过耳机,丁知乐恍然地带上,听歌太久,她的蓝牙不知何时熄了音。

熟悉的电吉他声透过耳机传出,丁知乐靠在椅背上,安然进入梦乡,紧挨着她的杨文帆却摘下蓝牙,着目于寂寥的天地。

雪下得不算大,可积少成多,总会形成“地衣”,柏油路上的薄雪被车轮胎带去一部分,留下的那部分勉强算得上洁净。下雪天其实没有化雪天冷,但人潜意识里会觉得下雪更冷,视线里环卫工人的衣领紧了又紧。

杨文帆和奶奶并没有聊太多,然而这些话却能让他记一生。

老太太腿脚方便,拉住杨文帆就往旁边椅子带,杨文帆余光下,她浑浊的褐色眼珠里全是红血丝:“文帆,奶奶对不起你,但奶奶没办法,我养不了你几年,这把老骨头早被黄土埋大半了。”

室内明明没开暖气,可杨文帆却浑身发热,手心已湿漉漉,面对奶奶哀切的目光,他半笑着摇头:“不怪您,是我自己选的。”

杨文帆生得这样好,身量高挑,五官俊朗,都说杨暨明长得好,老太太却忽然觉得孙子比儿子杨暨明还俊。只是一个瞬间,通电般地,老太太开始摇头,不好,这不好。

“你学习好,文帆,你好好读,你比你爸有出息。”杨暨明只读到高中,高中毕业就在自家饮料厂打工。

老太太轻拍杨文帆的背,声音像是从另一个房间传来,嘶哑的飘忽的,甚至说极其不真实的:“别学你爸,你爸年少走了弯路,害得你这一生这样苦……”

声音传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

“奶奶,我十六岁,说一生还早。”杨文帆打断她,声音平静。

老太太仍沉浸在情绪里:“你爸这一辈子,福也享过,罪也受得,最后结局这样……他年轻的时候太混,长大后勉强正经,就是心太软人太善良,一心想着救别人,别人活了,他的命却丢了。”

泪水从老太太枯树皮一样的皮肤淌下:“暨明啊,我的儿,你对得起别人,你对得起你老娘,对得起你儿子吗……”

杨文帆不知如何劝奶奶,那头老太太又自顾自地念叨起来:“你爷爷这个人又臭又硬,走的时候凭什么那么坚决,整日里嚷嚷自己在部队怎么怎么,他死了别人怎么不搭理我们家了,怎么没有人帮帮我们孤儿寡母?”

“王叔很好,王婶和王悦也很好。”杨文帆羽绒服里还有纸巾,递给老太太让她擦泪。

老太太忽然抓紧杨文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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