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佛罗伦萨29(2 / 2)
“……我不知道他对你说过什么,但是,我唯一能知道的”
维萨里抬头看着他手中的那封印有维斯孔蒂家族家徽的信封,突然觉得荒唐。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的亲人的离世,只有他不知道,而这一个月,他都在干什么,在异国他乡,为别人奔命。
博耶塔把信交还给他,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话。他本来想说,那时候你好不容易有些活人样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当他看见维萨里手腕上的手链,选择了沉默。
但当维萨里拿起信封就要离开前,博耶塔还是憋不住,说:“虽然我没有立场这么说,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可一说完,博耶塔又觉得是在强人所难。毕竟,他一直想要的守镜人就在眼前,而他的故土又在水深火热之中。
良知在绝对利益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更别提,这本就是情理。
博耶塔又坐了下来,胡乱抓起写了一半的信件,看了片刻,狠狠摸了摸眼眶,摇头晃脑,长吁短叹,最后干脆掏出店长珍藏的许多酒。反正他也不在。
......
一条路,连接酒馆、森林、圣母百花大教堂、旧桥,形成十字路口。
借着旧桥往返,能到达领主宫和美帝奇办公厅。
风凉凉的,打在身体上,十指不可屈伸,哪怕运转魔力,也热不起来。维萨里并非漫无目的,相反,他目标明确。
所以他疾走,寻找一个人,借着投在隐德莱希身上的信标,沿着十字路口的其中一条岔路,往圣母百花大教堂去。
走着走着,他停了下来。
一只长着脓疮的手,瘦骨嶙峋,黑色的皮脱落皲裂,血勾芡在青筋和背纹上。颤颤巍巍,他爬着,见维萨里停下,他抬头,脖颈处更是惨不忍睹。
“呕,咳咳,你挡路了。”
瞳孔涣散,将死之象。
说着,那双手又抓了两下地,移了一小撮,那人又呕吐出血。
“别挡路,我要去挖坟啊,再不去,呕,就要下地狱了啊。”
维萨里看见前面的路,有一条血迹,被抹开,风干。他看了一眼便重新走开,抬头。
现在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外立面整体是白色的,又在低调中透露出奢华,哥特式拱券,花图纹,镂空的壁龛上伫立十二门徒。但在夜色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还隐隐有哭声,少女的哭泣,抽泣声,是闭上嘴巴还控制不住呼吸,软骨哽咽震动,上上下下,胸部一哽,便从鼻窦里带出气来,传到人耳中,??作响。
他再度迈开腿,可临近时又止步。
维萨里也愣神了。畏畏缩缩不像是他,他向来追从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了。他想学医,便数典忘祖,谁都拉不了他;他想调查真相,便不顾反噬,掘墓挖坟;而今,他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该继续下去。
维萨里抬头,望向里面:
黑死病本就爆发于施工地,加上佛罗伦萨居民也无处收容他们,所以这里寄居着许多病人。
那些箕坐,那些个仰躺,那一些些呕吐出血、深夜无法入眠的人,零星散布,谁都不愿意靠近谁。但他们似乎都在往一处、一人看着。那人,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亮着光,象征本源魔力的蓝绿色的光在她的手中流转,在光芒下,他们仰头,神情恳切。
调查了三年,哪怕是傻子也猜到了。他明白这次瘟疫的缘故,时空罅隙的坍塌有千百种形式,其中以疫病出现的可能性最大。而能拯救时序坍塌的,唯有拥有永恒寿命的持镜人,?们还掌握着镜,那是规整时间的法器。
如果先前他还因为隐德莱希拥有实体而犹疑,那么现在,当他亲眼看见她治疗了黑死病,一切犹豫便都消弥了。
她是守镜人。
她能救他的国。
只要能将她带回米兰,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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