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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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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德抱着半拉西瓜蹲在箭垛旁,瓜瓤红得扎眼,汁水顺着下巴滴在锁子甲上。他斜眼瞅着四哥杨延辉把菊花点金枪舞得虎虎生风,枪尖"叮叮当当"把写着"杨素"的草靶子戳成了筛子,忍不住乐出声:"四哥悠着点,当心“四哥,你这枪法可得准点,别光顾着泄愤,忘了咱们杨家的家规。”

杨延德调侃道,随即又转向大哥杨延平,那眼神中满是敬佩,“大哥,你看你,沉稳内敛,冷静睿智,坐镇中军运筹帷幄,真是咱们杨家的定海神针。这样,你拿袖箭射那俩靶子,让咱们也看看你的神射功夫。”

父帅瞧见又说你糟蹋兵器??哎!大哥快看!"

说着,他又瞅向二哥杨延定,如今的二哥已褪去前世的算计,变得坦荡真诚,冲锋陷阵时更是洒脱不羁、勇猛无畏。“二哥,你那弓箭也别闲着,咱们一人各射一箭,就射那杨素和宇文化及,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想当年,他俩可没少坑咱们。”

杨延平正倚在梧桐树下看兵书,闻言抬起眼皮,正瞧见二弟杨延定叼着草茎溜达过来。阳光透过枝叶在他玄色劲装上洒下光斑,倒像极了当年东宫檐角晃动的琉璃瓦。

"五弟这主意倒风雅。"杨延平合上书卷,袖中滑出三棱袖箭,"只是拿点心当彩头..."他忽然手腕一抖,寒光"嗖"地钉入三十步外"宇文化及"的眉心,"该让输家去偷父帅的梨花白。"

杨延定眼睛倏地亮了,反手摘下雕弓时腕上金铃"叮铃"作响:"大哥好算计!上回三弟偷酒被父帅追着跑了半个演武场,这次..."他搭箭的瞬间突然旋身,箭矢擦着杨延安耳畔掠过,精准穿透"杨素"的咽喉。

杨延德一边说着,一边揶揄地看向变得勤勉踏实的三郎杨延安,将手中的另一半蜜瓜递了过去。“三哥,尝尝这瓜,甜着呢!放心,现在没人会在甜瓜里给你投毒,这可是吐蕃那边的特产。你来吗?虽然你那时候走得最早,但你就把他们当成那个毒害你的崔氏吧。”

杨延安蹙了蹙眉,心中涌起一丝感慨,但随即又释然一笑。他知道五弟提及的是那段前世被崔氏毒害的往事,但如今他已新生,自是不会再被前尘往事所扰。

"二哥你!"杨延安捧着蜜瓜僵在原地,发梢还飘着半片箭翎。前世被崔氏毒杀的旧伤疤突然刺痛,指尖不自觉掐进瓜肉里,甜腻汁水染得袖口斑驳。

"三哥莫恼。"杨延德笑嘻嘻递上绢帕,"这吐蕃蜜瓜可比崔氏的毒甜瓜实在??五弟给你兜着,二哥若输了,我把他私藏的西域葡萄酒全挖出来!"

杨延辉突然把长枪往地上一杵,震得草靶簌簌掉渣:"要我说就该往箭头上抹马粪!当年杨素那老匹夫诬我私造龙袍,害我在暗牢里..."他声音突然哽住,枪尖"当啷"戳进青石板。

晨风忽起,梧桐叶沙沙作响。杨延平抚过袖口暗绣的北斗七星,突然轻笑:"四弟可知杨素晚年境遇?"他指尖轻弹,袖箭"笃"地钉在草靶□□,"大业二年他突发背疽,疼得生生撞碎了三块和田玉枕??据说死前还嚷着'太子索命'呢。"

"该!"杨延德把西瓜皮摔得稀烂,"就是便宜宇文化及那厮..."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三支连珠箭将"宇文化及"扎成了刺猬。杨延定吹散箭翎上的浮尘,笑得像匹得逞的狼:"去年征辽时,我在幽州撞见个宇文家的商队??你们猜怎么着?"

"二哥定是抢了人家三十车胡椒!"杨延昭从墙头探出脑袋,被杨延平甩出的书卷砸了个正着。

"错!"杨延定突然揽住兄长肩膀,在他耳边呵气,"我把宇文家的族谱要来当厕纸了。"说罢闪电般后跳,躲开杨延平甩来的《六军镜》。

众人哄笑间,杨延安忽然轻抚箭靶上"杨素"的名字:"其实最该谢的是高?大人...前世他总劝父皇'太子仁厚'..."他指尖凝着蜜瓜的清甜,忽然被杨延平塞了块桂花糕。

"高大人转世在范阳卢氏,上月刚中了进士。"杨延平漫不经心地转着箭簇,突然手腕翻飞,七支袖箭在空中排成北斗状钉入靶心,"听说今晨官家赐了他'铁骨御史'的匾额。"

杨延辉突然大笑,枪尖挑起水囊猛灌一口:"痛快!比当年在大兴城当鹌鹑强多了!"水珠顺着下颌往下淌,"你们说要是前世爹娘瞧见..."他突然噤声,望着廊下飘来的素色裙角。

佘赛花捧着食盒款款而来,腰间软剑穗子随步轻摇:"小崽子们又拿箭靶撒气?"她忽然屈指弹飞杨延定偷摸酒壶的手,"平儿昨夜配的润喉丸,都给我咽干净了再闹!"

杨延德突然指着西天惊叫:"父帅回府了!"趁众人张望时,他抓起最后两块水晶龙凤糕翻墙就跑。杨延平笑着摇头,袖中却滑出个油纸包,悄悄塞进三弟手里??正是前世东宫暗格里常备的解毒丸。

斜阳将七道身影拉得老长,梧桐叶的影子在箭靶上拼出"开宝"二字。前世的囚笼终究锁不住今生的雄鹰,唯有檐角铁马"叮咚"作响,像是千年前东宫檐铃的遥遥回音。

杨延德盘腿坐在演武场的石锁上,西瓜汁顺着下巴淌进锁子甲,活像穿了件红宝石战袍。他随手把瓜皮往写着"宇文化及"的草人脑袋上一扣,那瓜皮恰好遮住草人画着的三角眼:"四哥,你这枪戳得比崔氏下毒还狠呐!"

"噗嗤!"

正在擦拭弓箭的杨延定手一抖,箭尾的翎毛扫过鼻尖。这位曾搅动隋唐风云的晋王转世,此刻笑得像个偷喝了烧刀子的马夫:"五郎这张嘴,该塞个铜锤当暗器使!"

杨延平捧着兵书从帐中走出,闻言用书脊轻敲五弟头盔:"当心汁水渍了铠甲。"袖中却滑出支鎏金袖箭,寒光一闪间,"杨素"草人的发髻上已钉着三寸铁矢,"高相若在世,该笑我们拿前朝恩怨当箭垛子。"

"大哥这手袖里乾坤,可比当年在东宫批奏章利索多了。"杨延辉收枪回身,枪尖挑着块碎瓜皮甩向五弟。那瓜皮在空中划出个金菊弧线,正落在杨延德捧着的青瓷碗里。

杨延安捧着蜜瓜的手指微微发颤,前世喉间火烧般的剧痛仿佛还在灼烧。忽然鼻尖飘来胡麻香气,五弟竟往他手里塞了块撒着芝麻的胡饼:"吐蕃蜜瓜配西域胡饼,三哥尝尝这混搭风味,可比崔氏的'蜜饯砒霜'强百倍!"

"五郎!"七道声音同时响起,佘赛花掀帘而出时,正见五个儿子笑作一团。杨延安耳尖通红却眉眼舒展,将胡饼掰成五瓣分给兄弟:"要毒也得先毒话多的。"

这时,沉稳内敛的杨延平开口了,他看向众兄弟,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话说回来,从开皇年间轮回转世到开宝年间,咱们是不是脱离苦海了?年号虽只一字之差,但过的日子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可不是嘛!”杨延定接过话茬,笑得爽朗,“现在咱们有了真正疼爱我们的父母??杨业父帅和赛花娘亲,再也不用面对杨坚和独孤皇后的严厉掌控和冷漠疏离了。官家兄弟俩(赵匡胤和赵光义)待人宽厚仁慈,哪里像前世父皇母后那般严厉苛刻。”

“对对对!”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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