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1 / 2）

当镜中显现未来明末扬州的炼狱景象时，杨坚的魂魄几乎溃散。他看见转世为盐商的杨勇在琼花树下被清军长矛贯穿，血溅在弟弟杨广脸上竟开出并蒂莲纹。"这便是你所谓的天道轮回？"杨坚嘶吼着捶打镜面，却见扬州十日的血河中浮起无数《开皇律》残卷??那些他当年为规范嫡庶之序制定的律令，此刻正化作枷锁困住转世的儿子们。

最锥心刺骨的莫过于未来的民国镜象。独孤伽罗的虚影抚过镜中杨勇咳血的帕子，那抹猩红竟与开皇七年春猎时，杨勇为护幼弟被鹿角划伤的血迹如出一辙。"广儿这世终于懂得护着兄长了......"她的哽咽被枪声打断??刑场上，穿着中山装的杨勇对伪装成围观者的弟弟做出"活下去"的唇语，子弹穿过心口的刹那，西装内袋飘落的《别了弟弟》诗稿上，墨迹未干的新诗竟与杨广前世在江都宫中焚烧的认罪书笔迹相同。

杨坚的帝王魂突然化作万千星屑，在轮回镜前拼凑出开皇十年的场景：本该囚禁杨勇的别院里，二十三岁的太子正教幼弟杨谅临帖，窗棂外杨广偷塞进一包桂花糖。这是被天道抹去的平行时空??若当年没有废立之争，若独孤伽罗不曾偏听谗言......

"母亲，父亲。"镜中忽然传来现代杨延平的声音，青年正握着考古出土的隋太子印玺，"博物馆说这是杨勇自沉时紧握的......"他的指尖抚过印纽处新刻的二维码，手机扫描后竟浮现全息影像??590年的渭水河畔，杨广狂奔而至时散落的玉带钩，在月光下拼出"来世必不负兄"的星图。

崔珏的朱笔终于落下。生死簿上"杨坚"二字突然褪去紫气，化作寻常父亲的掌纹；"独孤伽罗"则变作围裙上的面粉指印。判官望着相拥而泣的一家三口，轻吹墨迹："记住，父母之爱不是雕琢玉器的刻刀..."他指了指轮回井中现代杨家人其乐融融的除夕夜，"而是接住碎玉的锦囊。"

杨业扛着金刀大马金刀往孽镜台一坐，震得案上孟婆汤都溅出三滴。他左手拎着杨家枪右手举着糖葫芦，冲杨坚夫妇挑眉一笑："二位瞅瞅，这才是养儿子的正确姿势！"

杨延平适时递上《北宋育子指南》，扉页赫然写着"打孩子要用狼牙棒，疼在屁股爱在心"。独孤伽罗的护甲咔嚓裂开道缝，露出里头绣歪的"慈母手中线"。

"大郎过来！"杨业一拍大腿，杨延平瞬间闪现，捧着战术沙盘开始讲解："父帅请看，这是孩儿用孟婆汤冻的陈家谷地形模型..."话音未落，杨延定端着盆羊肉泡馍从天而降："爹趁热吃！我刚去丰都鬼市抢的新鲜冥羊！"

杨坚看着泡馍上飘的彼岸花瓣，突然想起平行时空下，开皇十八年冬猎，杨勇给他烤的鹿肉被杨素说"有巫蛊之气"。此刻孽镜台映出当年场景??那盘鹿肉被倒进雪地时，分明渗出与孟婆汤同样的青光。

"三郎别躲了！"杨业突然朝忘川河甩出钓竿，哗啦拽出抱着《伤寒杂病论》的杨延安。青年医官扶正幞头，从药箱掏出个青花瓷罐："父帅，这是用十八层地狱火炼的健胃消食丸..."

"老五！"杨延德正猫在判官椅后刻木雕，闻言唰地立正，手中刻刀在桃木上划出北斗阵图："爹，我在雕咱们家七子抗辽全家福！"木屑纷飞间，杨延辉冷着脸从阴影走出，甩出幅《幽州布防图》："四郎改进的弩机，射程增加三十步。"

崔珏的朱笔吧嗒掉在生死簿上。蒋子文默默把"最佳父亲奖"的锦旗往杨业方向推了推，上面还粘着根糖葫芦的竹签。

"看看！看看！"杨业把儿子们薅成一排，挨个拍肩膀震得铠甲铿锵作响，"老大坐镇中军能文能武，老二冲锋比契丹狼还猛，老三熬的药阎王喝了都说好，老四画的阵法图天罡星都来偷师，老五..."他忽然卡壳。

"老五能吃！"杨延定往弟弟嘴里塞了个冥界特产恶鬼包子，"昨儿一个人吃光了奈何桥边所有贡品！"

杨坚的冕旒突然散落满地，十二串白玉珠滚进忘川河。他盯着杨延安给杨业把脉的手??那腕间悬丝诊脉的金线，分明是前世杨俊被毒杀时挣脱的琴弦。

"凭什么！"独孤伽罗突然暴起，九翟冠上凤凰喷出鬼火，"我儿杨勇明明..."她突然哑声，孽镜台映出现代画面：四位杨家爷爷正带着小延平放风筝，棉线那头拴着个"忠孝侯"的追封诏书。

杨延平忽然解下腰间玉带，渭水寒光中浮起千年前的字迹："愿生生世世，不为天家子。"他转头轻笑，金丝眼镜闪过睿智光芒："陛下可知，为父而死比被父所疑，痛快万倍？"

忘川河突然翻起糖醋波浪，杨延定踩着玄铁冲浪板破水而出："爹！看我新学的汴京糖画技法！"浪尖凝固成杨家七子嬉闹图，老五正偷吃二郎手里的蜜饯。

杨业忽然掏出个留声机??这是现代孙子们烧来的祭品。按钮按下，稚嫩童声齐唱："爹爹爹爹真伟大，养的儿子顶呱呱～"五个儿子瞬间从威风将军变回脸红小童，杨延辉的冷脸终于绷不住笑出酒窝。

杨坚在幽冥之地，看着杨勇，现在的杨延平，那眼神中既有怀念也有愧疚，仿佛透过他，在看那个在开皇十年的590年就自沉渭水的太子。他蹙眉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固执：“太子仁厚，若不严厉控制，何以为君？乱世当用重典，这是为父当时的想法。”

杨业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他看着杨坚，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智慧：“陛下，仁德之君，首重修身。孔子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仁德之君，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其行不逾矩，言必信，行必果。如此，方能感召天下，使人心向善。”

杨坚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仁德虽好，但乱世之中，岂能仅凭仁德治国？”

杨业笑了笑，接着说道：“其次，仁德之君以民为本。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仁德之君深知民生疾苦，心系百姓。故其在位，必以百姓之利为利，以百姓之害为害。陛下可曾想过，若当时能多关心百姓疾苦，少些苛政，或许隋朝也不会如此短命。”

杨坚闻言，脸色微变，但他还是忍不住辩驳：“朕也关心百姓，但乱世之中，若不采取铁腕手段，如何维持秩序？”

杨业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再者，仁德之君善于纳谏。古人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仁德之君明辨是非，虚怀若谷，广纳贤才，不耻下问。如唐太宗，设立‘直谏大臣’，使其直言极谏，以正视听。陛下可曾想过，若当时能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少些独断专行，或许隋朝会更加昌盛。”

杨坚有些不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杨业说完。

杨业见状，继续说道：“此外，仁德之君注重法治。法者，治国之根本也。但法治并非严刑峻法，而是公正公平。仁德之君在位，必以法治国，使国家纲纪严明，但同时也要注重人情世故，不可过于苛刻。如宋太祖赵匡胤，他在位期间，虽然也加强了中央集权，但他对待前朝的遗孤，可没有赶尽杀绝，而是采取了宽容的政策，使得宋朝得以稳定。”

说到这里，杨业故意顿了顿，看着杨坚的脸色，继续说道：“陛下可知道官家赵匡胤？他在后汉时投奔枢密使郭威，致身行伍，并于后周世宗柴荣在位时随征北汉、南唐，战功卓著。后来，他在‘陈桥兵变’中被拥立为帝，并回京逼迫后周恭帝禅位。但他登基后，并没有像您一样对前朝遗孤赶尽杀绝，而是采取了宽容和安抚的政策。他深知和平之可贵，故其在位时，以和平为本，避免战争，同时选派得力将领戍边，防御外敌。他对待臣下也极为宽容，善于纳谏，使得宋朝朝政清明，国家昌盛。”

杨坚听了杨业的话，脸色有些阴沉：“赵匡胤？他不过是一个篡位之人，有何资格与朕相提并论？”

杨业笑了笑：“陛下此言差矣。赵匡胤虽为篡位之人，但他在位期间所行之政、所立之法皆以仁德为本。他对待前朝遗孤宽容大度，对待臣下虚怀若谷，使得宋朝得以稳定昌盛。而你想要的究竟是仁德治世还是二世而亡呢？”

杨坚闻言大怒：“朕何曾想过二世而亡？朕一心想要隋朝千秋万代！”

杨业摇了摇头：“陛下若想隋朝千秋万代就该以仁德为本、以民为本、善于纳谏、注重法治。而非一味严刑峻法、独断专行。刘邦的约法三章，你可曾记得？那才是真正的仁德之治啊！”

杨坚被杨业说得哑口无言，他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得不承认杨业说得有些道理。他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朕……朕知道了。朕会好好想想的。”

杨业见状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杨坚的心弦。他相信只要杨坚能够真正领悟到仁德之治的真谛，那么隋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幽冥之地的空气中弥漫起了一丝轻松的气息，杨延平和其他杨家将们看着杨业和杨坚的对话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无论前世有多少恩怨纠葛，在幽冥之地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为来世的辉煌奠定基础。杨坚的冕旒突然变成电竞耳机，他拍着孽镜台大喊："朕的治国方略可是得过'开皇之治'SSR卡的！"说着掏出一卷《隋律》全息投影，条款里蹦出个Q版杨素举着"举报太子有奖"的牌子。

杨业啃着冥界烤串嗤笑一声，金刀往地上一插，刀柄弹出个PPT投影："瞅瞅人家赵大！"画面里赵匡胤正把后周小皇帝抱到龙椅上，还给塞了根糖葫芦："乖，叔给你表演个杯酒释兵权~"

"这算什么！"杨坚的护甲变成程序员格子衫，疯狂敲击虚拟键盘调出数据面板，"朕精简州县、推行均田、首创科举，KPI碾压他老赵十条街！"

突然孽镜台响起《最炫民族风》，杨延平举着自拍杆闪现："二位陛下请看直播间投票??'你更想当谁的子民'，赵匡胤支持率98%，理由是他给前朝小皇帝买学区房！"

杨业趁机甩出张动态图：赵匡胤的"精兵简政"方案变成消消乐，哗啦啦消除藩镇割据图标；杨坚的"严刑峻法"则弹出愤怒小鸟，把各地起义军砸得满天飞。

"乱世用重典？"杨延安突然穿着白大褂登场，举着心理检测仪对准杨坚，"陛下您看，这是您猜忌太子时的肾上腺素水平??比过山车还刺激！建议每日服用'赵匡胤牌降压丸'。"

独孤伽罗的九翟冠变成女团打歌服，她突然抢过话筒："可我们给勇儿请的都是顶级太傅！"画面切到东宫课堂，Q版杨勇正被十个老头围着背《帝范》，头顶飘着"抑郁+10086"的弹幕。

"这叫填鸭式教育！"杨延定骑着哈雷冲进殿来，扔给杨坚一本《现代育儿百科》，"看看人家赵大怎么养儿子的??亲自带兵打仗都让赵德昭当跟班实习生！"

崔珏的判官笔突然变成激光笔，在生死簿上圈出关键数据："杨坚陛下，您猜忌导致的亲子关系破裂指数高达99%，而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信任值...哎？怎么还有隐藏皮肤？"画面突变，赵大半夜给石守信发微信："老哥，最近铠甲穿着硌不硌？朕给你订了套真丝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