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初次见面(1 / 2)
萨若汶又在做梦,这一次,在梦里他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曾经有人问过他,他做梦会有色彩吗?
他反问那人,色彩是什么?
当时他们两个人都回答不出来,因为一个从来没看见过,没有概念;一个则认为这东西的存在太过理所当然,难以跟人描述。
不过托哈迪斯身体的福,他现在的梦境也能出现许多色彩。
清冽的流水下是灰白的鹅卵石,摇动尾巴飞快游过的小鱼是红白相间的,被冲撞到摇晃着的荷叶是青翠色的,顺着鱼儿看到岸边,是无数蛛丝一样的白丝铺满了河岸。
所幸这条河流不深,刚到小腿,萨若汶踩在水底上,挪动脚部,朝岸上走去。
沙沙沙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等萨若汶小心避开岸上层层叠叠积攒的灰白丝线站稳,才看到了三位身着长裙的女神端坐在不远处,左边的一位拿着梭子,与地上丝线相比更加夺目的金丝从她手中纺织而出,刚才的沙沙声便是从她手中发出。
刚纺出的金线杂乱不堪,中间的女神便用她的巧手将其根根分门别类,规划着每条丝线的长短粗细,再将其传递给最右边的女神。
最后的女神眼神锐利,一只手挑起金线,以手为尺,衡量判断着什么,而另一只手执一金剪,寒光在刀刃间闪烁,她手指轻轻一压,一条璀璨的金线便瞬间灰白,掉落在地上,成为脚边无数杂乱斑驳的丝线中的一员。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萨若汶安静地看了许久,漫游的思绪才回到了它该在的地方,他才认出了几位女神的身份??命运三女神,纺线的克罗托、决定命运长度的拉克西丝以及裁断生命的阿特洛波斯。
但他为什么会梦见这三位神??萨若汶记得他从未和命运有关的神?有所交际。
正在迟疑之中,三位女神主动看向了他这位不速之客,她们的神情自若,显然对萨若汶的到来早有预备。
被人这么看着,萨若汶也不好离开了,只好走上前去,主动打破沉默,“这里是……梦?”
人不会梦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这个地方的模样萨若汶确定自己记忆里没有在哪里见到过,这三位女神,更是不可能见过。
“不用惊慌。”拉克西丝,中间的那位女神接话,语气平平如淡波,“你于何时到来,怀着如何的情怀,又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到,都是刻绘于阿南刻卷本的寥寥数笔。”
世间必然与定数阿南刻,规划着最终的命运走向。
萨若汶尽管心里下意识排斥这一现实,但他也知道这一点就是这个世界的客观现实,就像太阳东升、大海潮落一般的自然规律,你可以不承认,但它必然存在。
但这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萨若汶搞不明白,顺着她说:“那就像你这么说,阿南刻让我来到此处又是为什么?”
拉克西丝却不再说话,左边的克罗托也无意开口,甚至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不停歇地纺织着生命之线。只有右边,目光永远看向将来的阿特洛波斯起身搭理了他。
“你来的比我想象得要早,命运总是如此急不可耐。”阿特洛波斯说。
萨若汶不语,对这个神神叨叨的梦开始有点厌倦了。
就算是看出了他的不感兴趣,阿特洛波斯也没有半点想解释的模样,只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萨若汶,你向来为明天要升起的落日放歌,牵起一只毫无用处的手,在一方陌生的墓土上洒泪,那是因为你热爱沉溺于自我的感动中,为此投入了艺术的怀抱。
但我要说,这里和你想象的世界不一样,这里的人牵着我们的丝线,没有谁能够逾越,连神王宙斯也不可以??”
所以你要警告我不要利用自己脑子里的“后世神话”去改变这里?
萨若汶皱起眉,冒出这个想法。
阿特洛波斯的身份很特别,身负裁断命运之刻的她在传闻里,于众神沉睡之后的遥远未来,成为了代理主神。
可出乎意料的是,阿特洛波斯说到后面叹了口气,然后问:“可你要做什么呢?”
“我能做什么?”萨若汶对这指控哑口无言,“如果可以,我也许只想回去。”
古代,哪怕是神话世界,有再多的神通也比不上现代的好,至少萨若汶就十分想念现代的工业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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