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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金石殒旧游真似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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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十四嬉笑道:

“不错!比沈十七那几个破字直白许多!简单大气才是我辈风范!”

“姓周怎的啦?主上姓姜,这不是正正好好的吗!伯夷叔齐扣马劝谏的时候,太公文王也在呀!”

明子礼垂目谦道:

“主上所赐,各有千秋罢了。但不知师姐得了什么名字?”

他又朝柳五六一拜。

绿衣的少女伸手搡他的肩,不许他低头:

“我不学你们,‘一’来‘一’去的。”

“知道的是说‘第一流’,不知道的以为是命多贱呢!取了一窝儿一模一样的!”

“来日被认出来,你们都打成一包,一块儿死去!”

她扬起脸,神色很是得意:

“我和主上争过了,主上许我挑一个意思近的。”

她从怀中摸出她自己那张纸条,高兴地挥了挥:

“今日起,都得叫我??‘矜云’师姐!”

……

沈厌卿向前走。

他踩在血泊里,粘稠的殷红色流过他的脚踝。

一个瘦棱棱的人影立在前面,背着身,抱着一只燕子纸鸢。衣服仍是鹅黄嫩绿,却只衬得她容色愈发灰败。

她听见水声,就半回过身来,眼神飘忽。

“你是个实诚守诺的,我不为难你。你主子仁厚,二郎托给你们,我也放心。”

柳矜云吐出几个轻飘飘的语句。

她的衣袂浸在血里,吸着红,丝丝缕缕往上漫着,像宣告着什么倒计时。

沈厌卿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能依着模糊的记忆,向昔日的师姐长鞠一躬。

柳矜云不再看他,转身拖着沉重的衣摆走了。

一动起来,才看出她病得只剩一把枯骨,勉强敷着层皮,再薄的纱披在身上都显得又重又厚。

行一步就咳一声,掩面呕出半口血来。

那血汇进他们脚下,竟像是雨滴落进汪洋里一样不显眼。柳五六又行了几步,渐渐低下身去,倒进花丛去了。

哪里来的花呢?

那燕子纸鸢支在花外,纸面上涂过蜡,一点儿也浸不湿。

血珠自行聚起来,绕开那些金银压过的线,有方有圆,像是把燕子的形貌又描了一遍。

燕子的眼睛瞧着沈厌卿,问他:

走呀!你怎么还停在这里?

一直站在原地,怎么能行呢?

花也催他,花瓣堆癫狂一样涨起来,淹过来,没了他的顶。

再睁眼,他站在长奉山上。

佛门的地方清净的很。没有花,没有血,当然也不曾有过燕子。

沈厌卿按着腰上的剑,往前走。

这皇家寺院中的唯一一个僧人从门后转出来迎他??周夷没剃光头发,却用一条黑布蒙着眼。

到这种时候,他倒一点儿架子也没有了,没骨头似的倚着门框,朝新帝师笑:

“进来呀,十七。”

“我的主子死了,眼睛也瞎了,有什么理由害你呢?怎么害你呢?”

“你尽可以搜一搜,这明光寺里,连个带尖儿的东西都没有。”

沈厌卿听见自己平静回道:

“沈某只是来了结旧因果,旁的事情并不关心。”

二十二贴近他耳边,沉声道:

“帝师,迟则生变……”

沈厌卿却跨过门槛,大步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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