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纸婚书(1 / 2)
那一瞬间,霍卿荣少有的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律子政,甚至没来得及控制好面上的表情。
那个表情,在律子政看来,感觉像是原本围绕着霍卿荣周身淅淅沥沥的小雨转瞬成了狂风骤雨,却只一瞬,快到他以为自己眼花。
再想细看时,只见她已经转回了头,缓缓蹲下身去,慢慢将盒子端了出来,然后向自己招了招手。
待律子政走进,霍卿荣瞪着那双大眼睛朝他看看,又低头看看地上的土坑。律子政明白过来,无奈地叹口气,认命的蹲下身捡起那根木头开始埋坑。
一边埋,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挖着什么了?”
霍卿荣语气淡淡的,就只回了一个字:“玉。”
“哦。”见她不愿多说,律子政也没再问,手上动作加快,三两下将坑填好,起身之时,倒是无意间瞥见,那盒子里的,像是一块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印章。
霍卿荣本是想出来透口气,只是,手指触及那张被藏进袖子里的纸张,心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像是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回到寨中,各家门前檐下都已经挂上了白布。
霍卿荣眉眼间的不耐愈发明显起来,撂下一句:“来得匆忙你还未用午膳吧,去忙吧。”便径直走进屋子直接“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徒留律子政在门口,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才悄然离去。
门内,霍卿荣倚靠在榻上,拿出那个木盒狠狠摔了出去,伴随两声巨响,木盒砸在门上又摔落在地。
霍卿荣一只胳膊支着头,半阖着眼,用余光冷冷地盯着那木盒子,
从正中午时到月上柳梢,霍卿荣保持着那一个姿势未动分毫。
烛火不堪重负,早就燃尽最后一点灯油倏忽灭了,屋内渐渐就陷入黑暗中。
“吱呀??”
门从外面被缓缓推开,来人一眼就瞧见了被摔在地上的盒子,弯腰捡起来往屋内走,顺手还重新点了灯:“听说你下午上山了,好不容易见到你的‘老师’,怎么回来还生气了。”
霍卿荣身子没动,只是懒懒斜他一眼。
谢良人一边走到椅子上坐下,一边打开木盒:“这不是你的印信,怎么装这里?”
此话一出好像触动了什么开关,霍卿荣终于坐起身,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纸张砸向谢良人:“你自己看。”
被捏在手心一整个下午的红纸被团成一团砸进胸口,谢良人皱着眉捡起、展开、抚平,直至看清纸上的内容也陡然变了脸色:“这是,你的婚书?”
“是。”霍卿荣咬牙切齿:“我亲手、写给、金宜书的婚书。”
谢良人少见的在霍卿荣面前有些说不出话来,捏着那张纸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遥想那年,内廷学堂有过唯一的一次重建,就是因为这一纸婚书。
年少气盛的卿荣帝姬生平第一次明白皇权亦非万能,气得在学堂内打砸了整整一个时辰,事后更是在被皇帝罚跪了一夜后的第二天一早,一把火烧了三间屋子。
想到这些,谢良人其实还有些想笑,比起眼前这个低调到有些老气横秋的霍卿荣,从前的卿荣帝姬说是嚣张跋扈也不算污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