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2 / 2)
罗建国仰头灌下一杯啤酒,喉结剧烈滚动,杯底的泡沫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沿着法令纹缓缓滴下,“省厅的岗位,也算是高升了,下周就可以报道了。”
窦原突然踹开椅子站起来,折叠椅腿在瓷砖上划出尖啸:“操,罗建国,这才刚刚破案,你就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掐断了,虽然近些年两人掐尖斗法,恨不得手撕了对方,可毕竟是快二十年的老搭档,曾在暴雨夜的烂尾楼里共分半包烟,在老旅馆通宵蹲点时挤过一张床,能将后背交给对方,能替对方挨刀子的兄弟。原本还以为会再斗上大半辈子,谁料这人招呼都不打一声,通知便是离开的时间。
罗建国只是低头,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金黄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这些年多谢大家的支持,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他说完,仰头一饮而尽,杯底残留了些许泡沫,像是许多未曾说出口的一遗憾。
他放下酒杯,目光有些游离,仿佛透过桌上的杯盘狼藉,看到了什么。“上个月省厅开会,我就借着机会回了趟家,阿妹快五岁了,会说很多话,当时她抱着新买的芭比娃娃,仰头问我“叔叔你找谁“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被什么哽住了,随即又扯出一抹苦笑,“不过现在终于离得近了,总算能守着她长大了。”
话到这里,所有人的也不好再挽留,纷纷起身举杯。唯独窦原手中无酒,一旁的孔祁忙不迭端了杯酒递给师父,低声劝道:“师父,喝一杯吧,好歹是送行。”
窦原接过酒杯,手指微微发颤,酒液在杯中晃荡,碰撞的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沉重。他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灼得他眼眶发红。酒过几巡,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喝到一起,红着脸,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勾肩搭背地唱着不成调地粤语歌。
“盛队,喝一杯?”罗建国端着杯要溢出来的酒,往前递了半寸,“这回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那件事……”
“干杯。”盛律清突然开口止住了话头,主动倒了杯酒,举杯与他相碰,“其他的话不用多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路还长。”
两人对视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当初盛律清空降来时,心里憋着一股子不服气,与他针锋相对好一阵子,总觉得这个从上面调来的年轻人不过是来镀金的,根本不懂基层的苦。可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看起来是后生仔的人便叫人心服口服。
上个月的反扒行动,实则是围剿飞车党,罗建国本该带队守西街口,却因抢工提前出场,若不是盛律清当机立断改道包抄,整个行动都要功亏一篑,可惜最后为首的镰刀头还是溜走了。每每想起,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前段时间,罗建国为了工作调动的事情,昏了头干了不少糊涂事。他心里清楚,若是盛律清这个领导想要认真追究,别说平级调走,估计都要发配边疆。可盛律清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
罗建国掏出红双喜,烟盒被汗洇软了边角。打火机擦燃的刹那,眼前的光晕变得模糊,眼圈似乎也有些泛红,大概是这天气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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