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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不期而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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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春节,沈恬是在北京过的,谭宗明拿了春晚现场的五张票送给沈父和沈括一家,并安排了司机接送。除夕那晚他将她接回了后海一起过,四合院里挂满了喜气的红灯笼,没有烟花爆竹,却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在院里追赶。

沈恬第一次见到从伦敦回来过寒假的谭翊,谭家的次子,谭宗明唯一的亲弟弟。个子比谭宗明矮一点点,两人眉眼间有五分相似,只是他弟弟性子更淡,不苟言笑,她还发现他卫衣领口露出的后脖颈上有一个炽天使的刺青。好奇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父母会允许纹身,想想没准是偷偷弄的,被发现时也没辙了。

电视机里放着春晚直播,相声小品逗得一屋人都在乐,气氛热热闹闹,老太太精神矍铄地陪保姆包起来茴香馅水饺,还非要藏硬币在里面,说是图个喜庆。

谭宗明坐在沙发上,望着沈恬蹲在院里给哆哆点仙女棒,冷风总是吹灭火光,反复几次才点燃,发丝飞扬,埋下夜间的寒气。

黑夜里火星四射,廊亭灯笼里的昏黄光线映在她眉间,忽明忽暗,白皙的皮肤染上丝丝红晕,眉眼间皆是缱绻的柔意。

谭宗明起身拿了厚厚的长羽绒,走出去裹在她身上,又拉起身,握着她冰凉僵硬的手心往回走,“要我说几遍,这里是北京,你是打算存心把自己冻傻是吧,这么冷的天就穿件毛衣。”

沈恬握着热茶缓了一会才说:“我的外套被你家保姆放在别的屋了,我懒得取。”

“再吹会儿就该感冒了。”谭宗明扭头就吩咐保姆去煮一碗驱寒的姜茶过来。

老太太抓了一把瓜子塞在沈恬手里,“怎么冻着了?”

沈恬笑盈盈地双手捧过,“没事儿姥姥,就风吹了一下。”

不到二十分钟,保姆端了一个冒热气的白瓷杯回来,里面装满熬了半天的黑红汤汁,姜味浓郁,看得沈恬直皱眉,喝进去的第一口就被烫得辣舌头,悄悄地把杯子盖上盖推到他面前,“我不会感冒的,你喝了吧,别浪费。”

谭宗明轻柔下来,“乖,喝完。”

“真不想喝。”沈恬揪了揪他的裤腿,无辜地望着他。

谭宗明眸光一沉,点点头,“行,那假期结束后我再帮你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沈恬一把握住他要端杯子的手,不情愿地小声说:“我喝还不行。”

年后有一场中美对话会议,由她担任翻译,这是首次公开亮相,不可能错过,谭宗明这是准确地拿捏了她的命门,她想到这些后,越喝越气,嘴里的汤比药苦。

她喝的一滴不剩,用力地瞪他一眼后,全程陪老太太看春晚唠嗑,不再搭理他。

谭宗明递给她一个柿子,里面放好了勺子,她视若无睹,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他瞥见她赌气的表情,反而乐得不行,直接舀了一口放自己嘴里,“好吃。”

转而陪老爷子聊起来。

一屋子人凑堆聊天,欢声笑语。

沈恬气到有点委屈,扁了扁嘴,眼泪打转。

没一会,上洗手间的功夫,谭宗明将沈恬拦在走廊,给她披上大衣,低下声,“还生气呢,不就是喝个姜汤吗?那以后不喝了好不好?”

她别过头,“没气。”

谭宗明望着她脸上没擦干的水,泛起心疼,“没气还委屈到要掉眼泪?”

“真的没生气。”沈恬沉默了半秒,推开他往回走,“外面冷,进屋吧。”

他扣过她的手腕,将人拉住,“九月”

沈恬咬了咬嘴唇,扑进他怀里,安静地嗅着衣物上的檀香,久久才找回一丝心安的归属感,他就任由她搂着,直到小孩跑到院子里,他才低声说道:“以后不会了。”

在这个家里,他是她唯一的归属。

那晚守岁过了十二点,长辈给几个小孩发红包,老太太给沈恬塞了个最大的,她总觉得过了拿压岁钱的年纪,不好意思收,最后还是谭宗明干脆利索的拿走塞进她包里了,带她回了他的卧室。

谭宗明洗漱完回屋,看见沈恬已经换好了睡觉趴在被窝里捧着手机刷视频,笑得肩膀都在颤抖,他将明亮主灯关了,打开落地灯,瞬时屋内暖意恒生,令人昏睡。

他掀开被子一角上床,把她手机拿走放在床头柜上,“都两点了还不困?我家有早起吃饭的规矩,我怕你起不来,九月。”

沈恬钻到他怀里,搂着腰闭上眼,“可是我睡不着啊。”

谭宗明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亲,笑意缱绻温柔,“那我讲个故事哄你睡吧。”

沈恬仰头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翻身趴在他的臂弯里,侧脸压着他的胳膊沉下去,“我想听你以前的故事。”

他微微垂眼,跟她对视,温声道:“好,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

“你本科为什么没去国外读常青藤啊?就连我们家一工薪阶层,我爸都省吃俭用地一早把我送出去了。唉,不对你弟弟出国了。”

谭宗明失笑,“你以为我们这些人为什么全是清北这俩地出来的?好听,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而且谭翊和我不同,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沈恬轻哦一声,继续问:“读书时有人给你送过情书吗?”

“没有。”

沈恬义正严辞,“不可能。”

“真的,q.q上倒是有不少表白。”

谭宗明笑了笑,环抱她的手腕垂落在她肩上,“我不喜欢有人动我东西,也很烦有人碰我的一切,所以没人敢。”

沈恬嘴角一僵,心里暗讽了句,‘把你能的。’

却被他听到了似的,铺天盖地阴影笼罩过来,她的唇被咬了一口,

“又在心里骂了?”

沈恬尴尬一笑,讪讪扯开话题:“哎,我看到你弟弟有纹身,你有吗?”

她这话也是没过脑子就问出来了,请等着被调戏呢,果然不失所望,

“我有没有你不清楚?还有,你那眼睛没事别老四处乱瞟。”

谭宗明不悦地瞪她一眼,沈恬微?地解释:“我是无意中看到的!而且那么显眼。”

她回想了一下那个天使,“挺奇怪的一个图。”

“可能是他遇到了想守护的人吧。”谭宗明替她拢起压在胳膊下的头发。

沈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晚两人闭着眼相拥,从小学聊到大学,一句句地彼此渗透过去,朦胧欲睡的困意在凌晨五点变成梦境。

出了正月,旗袍,龙凤褂与秀禾服一同被薛老送至谭宅,谭宗明陪沈恬回去试衣服,三件衣服被装在木盒里,叠的整齐规正,沈恬要逐件试尺寸长度,先挑了轻薄的旗袍去换。

谭宗明坐在外面等着,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瓷杯盖上,细细品茶,神色间波澜不惊,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那扇门。

门打开时,他望过去。

她回眸望着镜身,鸦羽般的长卷发稠密垂落,腰如约素,精密的暗纹牡丹苏绣,细腻贴合?白色丝绸,旗袍平滑地柔和曲线。

镜中的沈恬,明眸似水,搭配上清冷绝尘的五官,美得犹如画中雪莲。

她甩了甩长卷发,指尖抚过盘扣,回头问他,“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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