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常玉(2 / 2)
齐知远“嗯”了一声:“本以为没了刘誉他会消停,没想到魏申禄在朝中早已只手遮天。”
夏槐宁叹息:“听说八宝印泥凝结快则一旬,慢则百日,连圣上都舍不得随意使用的八宝印泥,魏申禄却用来盖骑缝章和烙马印。”
“住坐匠每月都得赴官手工作坊服役十天和二十天,可到匠户手里每月直米不过三斗粮食,要知道一盒好的八宝印泥外面能卖五十两银子!”齐知远嘲弄道,“真是十户手胼胝,凤凰钗一只。”
向来工匠末技,公卿为上,大元的匠户仅次于奴籍。民间百姓请愿走私倒卖也不愿做民间的散匠,因为匠人与奴籍一样,身上都会被刺青作为区分,只不过奴隶由奴隶主烙刻,而匠籍则由光禄寺统一。
“这就是我的夙愿。”夏槐宁感慨,“若有朝一日人人平等,再无奴籍、匠籍之分,那该多好。”
军械库的铁门被人“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顾旧从夹缝中钻了进来。
齐知远被突如其来的天光刺得睁不开眼,刚适应时,顾旧已经颠颠地跑到他的面前了。
“齐大人!”顾旧拎着食盒,步子极轻,生怕惹了动静出来似的,走到齐知远面前屈着双膝,冲齐知远鬼哭狼嚎,“齐大人!快救救我吧!我真是走投无路了,今日绑架您,绝非是我的意思!”
齐知远错愕:“哟,顾侍郎,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顾旧苦笑,将手里的食盒往前推了推:“我是借着给您送水的功夫才进来的,外面那群人要杀你,是我拼了这条命给拦着的。大人,今日这工部绝非以往,别说是我,哪怕是蒋大人来了,都……唉!我同您讲实话,我都同您讲,只要您肯出手保小的一命!”
齐知远开口:“工部不一直都是蒋大人的山头吗?你不去求你的主子,跑来求我干什么?而且你囚禁我们,现在又要我保你一命,这是什么道理?”
齐知远与夏槐宁对视一眼,原先数军械的安康也走了过来,见到顾旧刚要开口训斥,就见夏槐宁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军械库虽密不透风,但得益于顾旧开的缝隙,齐知远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顾旧笑得谄媚:“谁都知道工部是个要命的地方,尤其是我这个位置,天天都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您看我的上一任,您还记得颜筑颜大人吗?我听人说他是被……咔嚓了!大人,小人不想像颜大人那样,小人只想求个活路。”
齐知远没搭理顾旧,而是抬头向外张望:“听门外的动静是有人来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都官大人您,外面郭大监来找我要人了,不过我工部内里布满机关,要想拖他个一天的功夫还是没问题的。”顾旧信誓旦旦,“但是过了今夜,我敢保证,您再也找不到您想要的东西。”
齐知远轻嗤一声:“我见你哭得情真意切,还以为你是来找我思过的,原来是来威胁我的。”
“您笑话了,小人自知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只是狗急了都跳墙,我也不过是想找条活路,您说的对,魏申禄的确是我的主子,但不是唯一的主子。如今设监察府,壮士也要断腕,上头的人都商量好了,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提及此事,顾旧心中拔凉,面上都苦了三分,“今日我和您托个底,军械库少军械是真,八百万两只是冰山一角,上千只的环手刀、机关弩,还有红夷大炮早就运出了关外,辕马战车因为太过招人,至今只运出百辆。”
齐知远心中一紧:“他们将军械卖给谁?”
“赛坎。”顾旧言语间,不忘盯着门外的动静,他压低了声音,“我的人收到消息,今夜他们将运走剩下的两百辆辕马战车。”
齐知远又问:“地点?”
顾旧说:“齐大人要能允诺保我一命,我便带大人去。”
齐知远应得爽快:“我允你。”
“我不信。他们弃我,如今我死罪难逃,徽京城里我是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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