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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16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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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在秋月春风楼听着谢恂说对这人用了极刑,只给他留了一口气,千钟就没敢往好处想,回来又见着庄和初留下的那些,更是往坏处想了又想。

大理寺牢房到底是建在天日可及的地面上,远不比第九监密牢那么阴森寒凉,但气息污浊更盛那密牢百倍。

便是如此,远远看着,也觉得一切好像没有她料想的那么糟。

渐渐走近,就能看到那人倚靠墙壁拥着被褥坐着,腰背挺直,似是一早刚起身,宽大洁净的大理寺狱囚服如披风一样拢在身上,发间没有簪子缎带一类的饰物,倒也绾束得一丝不苟,面色如昨夜的月光,苍白而澄净。

入目一派平和。

那束一直朝外望着的目光在寻到她身影的一瞬便定在了她身上,循着她身影而动,看着她步步走近,好像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到底得了证实,随着唇角浅浅一弯,那隐约的将信将疑之色尽数退去了。

看着要比她从前在街上见过那些刚从牢狱里放出来的人还要好得多。

也兴许是他还有什么深藏不露之处,连谢恂也被瞒过去了。

李惟昭引了千钟到门前,着狱吏开了门,与千钟嘱咐了一声不要久留,便只留下在略远处过道间值守的狱吏,与其余狱吏一同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看着人进来,庄和初也只坐在那,一动未动。

目光也一瞬不眨地定在来人身上。

千钟穿了年关里就为上元节备下的一身新衣。

水红底色的锦缎绣着岁岁合欢的纹样,暗行的缕缕金丝银线在这晦暗阴湿之地也泛着柔和的光华,衣领袖口滚着雪白的毛边,茸茸地托着那光润饱满的粉面桃腮。

可以想见,若是在明灿的灯火间,在绚烂的天幕下,她快活欢喜地笑着,会是怎样千万倍的好看。

适才小半个时辰里,他已前前后后竭力想过,还是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让他得有这样的运气,在今生今世再见她一面。

还是看到她穿着这身新衣的样子。

她与他相处不过一冬的光景,她对男女之事尚懵懵懂懂,于他只是怀着恩义罢了。之间早已说定,只是做一段夫妻,他与她托付她去御前请旨义绝时,她也应得干脆。

他还清楚记得她说过,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只在意手里家底是否厚实。

如此来推想,他做下的那番道别,足够与她一别两宽。待他死后,她因着良善之念大概会有点难过,不过,一切都会很快消散,她很快就会在更自在丰富的日子里将他淡忘了。

他在等这道旨意,但无论如何也没料想到,会是由她来传。

除非……

庄和初心里生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他大概真的做过一些好事,积过一点阴德,才得神明如此偏怜,额外拨给他一缕本不该存在的运气。

庄和初定定看着来人朝他步步走近,不舍挥霍任何一瞬,直到人已近得可以觉察他每一分神情,才在笑意里添了一抹歉疚,缓声开口。

清润的话音像在砂石上磨砺过一般,虚弱得发哑,仍不失柔润的底色,“这样吉庆的日子,劳县主辛苦一趟,到这晦气地方……实在是庄某的罪过。”

话里尽是拒人千里的和气。

千钟拎着一只食盒走到他近前,低身轻轻放下来,直起腰身,板着脸道:“有一道给您的旨意,原是该宫里来人宣给您,但我觉着,还是我来与您说得好。我求了皇上,皇上也准我先来把话带给您,晚些再着人把正式的旨意给您送来。”

庄和初暗自苦笑。

他是实在没想到,一道旨意还会来说上两遍。

千钟清清嗓,朗声道:“因为您有负皇恩,不该再受御旨赐婚的殊荣,皇上已旨令我们夫妻义绝,我们这一场夫妻,就做到这了。还有,因为我您事发之前,就在御前举告了您要行刺大皇子的事,所以,您这桩罪责,不牵连我,义绝之后,庄府一切资财也尽数归我。”

庄和初默然听罢,微微点头,“好。”

这旨意倒是与他料想中分毫不差,一切圆满,听她亲口说来,更是踏实。

“大人没什么话与我说吗?”千钟问向那只道了一个好字就不再出声的人。

庄和初似是当真没准备与她说什么,望着她思量良久,才缓缓道:“那便祝县主……前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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