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纵马(2 / 2)
杨柳语罢,耳边好一会儿都寂静得可怕,不由去看他神色,见他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模样,问道:“熄烛吗?我困了。”
亥时刚过一半,对萧策安来说还算早,但杨柳的作息极规律,自从回到京城后,往往亥时前就睡下。亥时过后,软硬不吃,连门都不愿意给他留。只有来得早时,才肯拖延一二。
于是萧策安吹灭烛火,撑头看杨柳,伸指点点她额头,“你是诸葛,还是赵括?”
“赵括,”杨柳被他这句话问笑了,“但大雍不是赵国,您也不是赵王。”
“有何区别?”萧策安目光落在她难得的笑上,“总之都被你们两个赵括哄得晕头转向。”
他话音刚落,杨柳就蹭地起来,食指搭在他唇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您不是赵王。我像您一样希望您是个明君圣君,百代流芳,以后也将如此期许您的继任者,您的继任者的继任者……”杨柳眉头紧皱,“另外,我可不哄着您。”
唇上柔软、温热。
哪怕杨柳整日里对萧策安敷敷衍衍、爱搭不理,萧策安的视线依旧无法轻易地从她身上挪开。
即使杨柳是对任何荣登大宝者如此,但现在执掌权柄的是他。只要他在位一天,只要他牢牢地把握权势、稳坐高台,就永远能留下杨柳,让杨柳第一个在意的永远是他。
无论用软的还是硬的。
萧策安顺势拉下杨柳的手,捂进锦被中,“明君身边可少不了贤臣。睡吧,诸葛。”
“我不是诸葛,”杨柳抽了抽手,反而被他拉得更紧,反驳道,“那贤臣也不必是我。”
“就依杨大人,”萧策安语气悠扬,“明日写策论,呈上来,要仔仔细细地写,不能像今夜这样随意对答,更不能偷奸耍滑。”
“为什么?”杨柳不乐意,“我明天要去找宗临。”
“给你加官,”萧策安瞥她一眼,“宗临在府里带小孩,你去做什么?”
“想去就去,”杨柳只是随意扯个借口,忽然念头一转,“我不要加官,您早些调我父亲回来就好。”
杨柳向来认为答应了交易,就要做到尽善尽美,起初也尽量配合。但如今一两个月都过去了,萧策安迟迟不提调杨巍回来的事,摆明了不信任杨柳,杨柳自然能敷衍就敷衍。
萧策安道:“只能选加官。”
加官她不要,赐她奇珍异宝也不要,夸她也不听。按萧策安的性子,权势总要紧紧攥在手里,虽不吝惜钱财,却也不会嫌少,更乐意天下流传他的赞诗。
“随您,”杨柳离他远了些,“您离我太近了,睡不着。”
……
次日,杨柳没去宗府,反而被沈相请去官署,观摩官署日常。
一群神采奕奕的臣工来往在官署间,呈递文书、讨论时事,争得面红耳赤,或是埋头苦干,一个个都很有些才干。
沈相笑着请她到厢房里,着亲随添茶,挥退了一干人等,问道:“杨大人,本官这衙署如何?”
杨柳同样笑着:“极好。”
“本官也如此想。”
他又放下杯盏,谈一些自古以来的君臣佳话。臣子要为君解忧,要真切地为君王做实事,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不能让君王耽误玩乐。
“本朝新立,陛下虽年轻,但举贤任明,广开言路,有决断而不专横独行,”沈相笑笑,“你说是吗,杨大人?”
“是。”
沈相颔首,目光凌厉几分,“劝陛下夜间留宿宫中,你说该不该?”
杨柳垂首,看自己鞋尖,应道:“该。”
对面年轻人态度出乎意料地软,诚诚恳恳,随他说些什么都配合。
他话锋转向他处。
“陛下在你那里,一夜几次,你是如何勾得陛下夜夜寻你?”沈相目光紧紧盯着杨柳,似乎在甄别杨柳是否说谎,“可有什么技巧?有哪些房中秘术?”
杨柳猛地抬头:“你不知羞耻!”
“陛下登基日久,宫里迟迟无喜,”沈相叱道,“卫贵妃貌美,性情柔弱,听闻陛下过其门而不入,以泪洗面,究竟是谁不知羞耻?你难道不该劝陛下回宫?”
杨柳气息起伏,满心愤懑在他提到卫贵妃那一刻被戳破,攥拳捶在桌角,“若我劝了,陛下不应,又当如何?”
沈相从袖中取出白净小瓷瓶,盖上红绸鲜艳,“秘藏鹤顶红,药效绝佳。自然,你也能去找其他不甚痛苦的毒药。臣为君死,并不是耻辱。”
“你怎么不吃?”杨柳嗤笑,“我是一品国公世子,我父亲是镇国大将军,你敢逼我死?你不怕我父亲向你寻仇?你不怕我将你的行事告知陛下?”
“如今天下安定,你父亲的兵权迟早要被收回,而你只是小小县令,即使承爵,权势大得过本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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