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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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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女郎的命令,”他按捺着自己,“我不擅动。”

“不,”谢澜安却道,“我给你见机应变之权。”

今形势变幻莫测,如果事事都等着向她与二叔请示就太迟了。她需要适当放权,而这个弥上驭下的人选,必须有极其出色的定力与判断力。胤奚与贺宝姿、玄白允霜不同,他虽是她栽培起来的,却不是她的下属。

他们二人,是心有灵犀的同袍。哪怕胤奚的刀再锋利无前,也会以她

的考虑为先她便是束得住他的宝鞘。

胤奚一静之后俯首称诺。

不止如此谢澜安又请谢逸夏立即向朝廷上书要求接收丞相的任令文书。

陈?不是很想让二叔做丞相吗而且还是宫宴上当着众臣的面亲口说的想赖都赖不掉。叔父有了这个身份控制中书省的诏令拟制就是名正言顺。

于是乎绾妃才在太极殿为陛下诞下大皇子未等群臣同贺三公九卿便听到了谢澜安叔侄强势把持朝政的风声。

以骁骑营为首的三营禁军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透。褚啸崖得知消息说意外却也不甚意外。

文人有句武词儿叫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褚啸崖与谢二同为统领十数万兵甲之人谁不知谁肚子里的算盘?这些年褚啸崖一直分出一只眼睛紧盯着荆州就是因为知道那谢二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可笑谢逸夏常年以风流不争示人江左清流还对他万分推崇。如今怎么样褚啸崖这个冠着“狼子野心”的军阀还未动谢家却先显露了不臣之心!

大司马自不肯眼看觊觎多年的果实被旁人摘去他迅速调集两万北府军封住金陵城门自己暂在东城的府宅中静观其变。

“父帅”褚豹嗅出了风雨欲来的变动兴奋的眼里暗含杀戾“皇子诞生谢家这是嫌‘丞相’的位置不够高想废帝扶幼做摄政王不成?他们不是一向以革新救弊为己任吗怎么突然不装清高了?父亲等朝廷赐九锡等了这些年尚且未进一步谢家凭何觉得他们可以抢先一步!”

褚啸崖也有几分想不通之前谢澜安还在为皇帝尽力调和怎么突然便生了嫌隙。

可不管怎样他们君臣生隙便给西府与北府联手腾出了可能性。

褚啸崖唇髭轻扬修书一封命亲兵送至乌衣巷谢小娘子手里。

?

朝中一连罢朝数日一直到了元宵节这日宫中愁云惨淡全无节日气氛。

陈?看到谢逸夏那封请任丞相的折子深深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不敢应也不敢驳不敢把人继续留在金陵却更加不敢放。

陈?到此时终于醒过来

可是那褚啸崖不是同样提出与谢含灵结两姓之好吗而且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自己的初衷明明是替她解围为什么她对褚啸崖的冒犯没有反应反而他一提谢含灵便刀戈相向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难道在谢含灵心里他堂堂国君比不过一个大司马?

陈?内心郁闷而惊惶收获长子的喜悦也被兵甲围

城的威胁冲得荡然无存。向外的诏书传不出去陈?坐在永宁宫的暖阁只觉周身寒冷。

新生的娇嫩婴儿在襁褓中哼哭陈?听得心烦让傅姆将皇子抱下去。

他望着榻上闭着眸不看他一眼的成蓉蓉默了默为她掖了掖锦被抿开干涩的唇:“你没有话想问朕吗?”

成蓉蓉睫毛轻颤久到陈?以为她睡着了她缓缓启口:“绾牵绊也。从臣妾与陛下相遇的那一面开始陛下便想利用我、利用我与谢大人之间那点微薄的交情绊住她。这一切一直在陛下的计算之中不是吗?”

一年的欢爱时光浮光掠影。绾妃的声音在四妃中最为柔甜

陈?自嘲地笑了笑他垂下眼睫柔情地望着那张他亲过怜过的脸。

“那么爱妃呢朕当真是你第一个钟情的人么?‘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蓉蓉的闺房里至今还藏着亲手为谢含灵绣的荷包吧?”

成蓉蓉豁然睁眼那张本就苍白的面容瞬间褪尽血色。

她诞下孩儿后本就将养得不好下身一直沥血尽日靠着喝药维持。那句话在耳边炸响的一瞬成蓉蓉惊坐欲起只是眼前金星乱迸竟坐不起来。

成蓉蓉徒然倒回枕上冷汗沾鬓含着羞耻又惊怒的颤声道:“您、您调查我……”

陈?又是疲然一笑。若不调查清楚他怎放心如此专宠一人呢。

“所以说你是最适合朕的枕边人啊……”

他握住成蓉蓉的手“谢含灵做男人时骗煞多少少女谢含灵换回女装后又迷倒几多儿郎。这是什么样的缘分让朕和蓉蓉的真心都曾付与同一人。所以咱们三个团圆美满在一处有何不好呢?”

成蓉蓉听得毛骨悚然只觉皇帝在说疯话挣扎着要抽出手却挣不脱。

宝兴见情形不对咬牙跪在脚踏旁叩头:“陛下娘娘在月子里不能伤心激动奴婢求您……”

她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脸上。

陈?收回手平静地抚平袖管眸光转回成蓉蓉脸上又是一脉柔情似水。“就说你病了让她进宫来看看你好吗?含灵那个脾气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可听说是你她一定会来的。”

“陛下!不可!”成蓉蓉不敢设想皇帝将澜安诓入宫中后会发生什么她双手并用终于在衾被下挣脱了陈?的桎梏。

她的眼泪与虚汗混在一起潸然流淌嗓音嘶哑:“为何一定要强求……算臣妾求您您放过谢大人吧。让她做个前朝臣尽心地为陛下分忧不好吗?”

陈?眉头抖动了一

下,他似是想笑,然而浮现出来的仍是那种无奈又嘲讽的神情。

他活得多失败啊。连为他生育子嗣的爱妃在得知他心系他人后,产生的念头都不是害怕失去他的宠爱,而竟是大度地替对方求情。

“蓉蓉,你该担心的是,她会不会放过我。

?

陈?离开永宁殿,回到政事堂,总错觉阁子里还遗留着一股血腥味。

他命?良打开一扇琐窗,通一通风。

随着沁人肺腑的冷风涌进来,帷幔飘忽,候立在门边的楚清鸢衣裾也被吹动。皇帝将他召到跟前。

“骁骑卫围守宫门,卿家有何破局之策?陈?的声音里透出疲惫。

他如今眼前可用的人不多,谢澜安控制了中书省,但到底皇伯父与大司马还在京中,谅谢家还无法一手遮天。当务之急只在于,他要如何将命令传递出去。

从前陈?最信任的心腹是郗歆,可一想到郗家二郎钟意谢含灵,皇帝便不敢冒这个险了。

而这名他钦点的黄门侍郎,为人聪明,屡有奇文,说不定能助他一程。

楚清鸢闻言默然片刻,竟掀袍跪下了。

陈?眼皮轻跳,“何意?

“兵法言形随势动,方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不可挡也。臣虽不知陛下与谢中丞之间发生何事,谢氏何以突然生变,楚清鸢眸色深沉,揖手道,“但禁军至今守宫门而未寸进,谢刺史尚且向宸内请旨,便是谢氏还没有立时变乱的意思。当下最好的法子,是请陛下暂忍心火,遂谢氏之意,方可解困城之围。

他说谎了。

楚清鸢知道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按他推断,之所以出现这场变故,此前的议和分歧是导火索,而皇上必然对郎主做出了不可扭转之事,方使郎主强横地兵戎相见。

再结合那日绾妃早产,谢澜安随即调兵封宫,可想而知关节多半在男女之事上。

陛下对谢澜安生了情,此事楚清鸢早便察觉了。

他为了澄明忠心,不能在这件事上多嘴,所以一直在皇帝面前装糊涂。但是他曾委婉地提醒过皇帝,用谢澜安的上策,是以她来制衡大司马,这便是暗示皇帝分清公私。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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