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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画屏春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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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在空中打了个圈,指尖鹅黄色的腊梅宛若惊鸿仙子,在黑暗中蹁跹起舞,留在井口腾空盘旋许久,才流连忘返地坠落。

薛见微的眼角泛起一丝狡黠,“像不像蝴蝶?以前我若是心情不畅快,就会来此处散散心。”

世上之人对于双亲不复的孩子总有千万般苛刻,即便不是丁兰刻木事亲,也应当苦大仇深磋磨半辈子,才抵得上“孝义”二字。

无人关怀在苦大仇深中成长的孩子要背负多少辛酸。

薛见微明白。正因为切身体会,她更能设身处地地宽慰另一位悼念亡母的天涯沦落人。

她不,她偏不要被过去绊住。人生几何,即便双亲不在,来路坎坷,她也要像这一株腊梅凌寒独自开,一任群芳妒。

薛见徵的眼眸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现在我将这个秘密分享给你,准许你偷偷快乐片刻,我替你保密!"

她的话像是带着魔力,手心上鲜嫩芬芳的腊梅还残余着薛见微的温度。

承免很不喜欢这种受人牵引的感觉,可偏偏他不由自主,又鬼使神差地接过夜色里这点诚意十足的暖意,学着薛见微的手势,挥手在井口打了个圈。

井底有风吹拂,落花已作风前舞,乱黄堕入枯井中。带着一身轻盈卸下重重负累。

“如何,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化作这蝴蝶,飘飘然身轻如燕?”

承免不语,只是用力捏紧膏药,轻嗯一声算是应答。

看着承免眉宇间并未消失殆尽的雾霭,薛见微心底惋惜地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有各家的愁罢了。

翌日,这份愁容便迅速转移到薛见微的眉宇之间。

此刻她正撑着脑袋,怀里抱着一暖炉,趴在案几上打瞌睡,吴掌事丢下一沓厚厚的文册,责令她尽快将请用这一批庶吉士的奏呈写好。

詹事府同翰林院已经请了陛下的旨意,明面上的程序仍旧不能少。

北春坊得写上奏疏呈给陛下,陛下朱批同意后交与吏部、翰林院一并定夺。

姚观玉张弘二人一走,北春坊本就不旺的人丁更加稀少,这么一“简单”的任务便落在了薛见微的身上。

“愁煞我也!”

薛见微忍不住仰天长叹,心中将杨慎良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她在侍灯司干得都是上手的活,能一眼看出私藏的账本漏洞,或者探明蛛丝马迹,平铺直述写明罪状用意即可,何曾这样字斟句酌地写过奏疏?

要有理有据,要简明扼要又要婉转周折,要高屋建瓴,又不能空无一物。

这般既要又要,薛见微只觉得自己残余一缕枉死的魂魄,死不瞑目地挂在册子上。

嗯……说不定死之前能写出来吧?

“笃笃”两声,有人敲门。

门外一人掀开帘子推门而入,是承免。

他朝薛见微点头致意,薛见微正心烦意乱至极,也懒得同他寒暄,随意点了个头又埋进纸里。

承免目不斜视转动轮椅,行至一旁的多宝架上取了一本书,又匆匆离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刻,帘子放下的空隙中钻进来寒风肆意,吹动地上零零散散扔着废去的纸团。

夜已深,空空浪费了时间,但收效甚微。地上的纸抱团取暖,仿佛在耻笑薛见微颇为滑稽的抓耳挠腮。

薛见微索性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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