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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权贵云集赴丧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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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菱见着张氏前后奔忙,乖乖巧巧道一句“有劳叔母操持费心”。

谁人知晓她喝罢稀汤汤的冷粥,夜里在榻上饿得睡不着时,切齿骂着“钱刀生望眼,财色上眉头”!

毕泓得意洋洋地说幼子阿荀通宵达旦写出墓志铭,毕菱向这个便宜弟弟微笑颔首,赞叹“诗书传家”。

等到听毕荀满脸陶醉地念完,笑意凝固在毕菱嘴角??

这堆狗屁不通的玩意儿也配叫“铭文”?!

好些典故都是瞎编的,就为了凑个对仗……

唯有两句“当春竞彩,陵秋擢颖,辍衮东岳,扬铉司鼎”犹如坠入污泥的明珠,格格不入,却是为了吹嘘毕渊抄来的僭越之辞。

虽说毕荀无知混账,可他抄的只是魏朝王公的墓志铭,倒也不至于把九族往断头台送。

她望着眼前十三岁的“烂泥韭菜”,笑容愈发真挚,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有荀弟继承父亲衣钵,实在是大幸!大幸!”

“诗坛圣手”毕渊的丧仪于二月十八举行,偏僻的南城敦义坊中宝马香车穿行,毕家门前水泄不通。

毕泓和长子、次子身着齐衰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听着毕寿在门口高唱来客名号,父子三人胸中澎湃,一浪高过一浪。

“太学博士周韫至??”

“魏王府典军裴允至??”

“轻车都尉张孟甫至??”

“开国侯李凭至??”

因是参加丧仪,众人都衣冠素仆、不着金玉,可个个都是在朝中穿紫着绯的高官,甚至不乏宗室贵戚。

连宫中诸王也派亲信赙赠,给足了毕家脸面。

张氏在宅内领着媳妇吴氏招待宾客,忙得脚不沾地,却丝毫不见疲累。

这么些个贵不可言的人物,竟然都齐聚在自家!

一箱箱钱帛搬进家中,看得张氏热血沸腾,容光焕发。

再瞧瞧那几个士族公子的仪态风姿,衣袍素雅却难掩俊秀,但凡她有个亲生女儿……

想到这里,张氏怕毕菱生出旁的心思,搅乱丧仪,连忙交代吴氏:“去盯紧毕菱,不许她与人随意言语。”

吴氏踏进灵堂,看见三弟毕荀正规规矩矩地在中间跪谢宾客。

两旁有侍立的仆婢,还跪了几排毕家近亲,呜咽声久不断绝。

身着粗麻斩衰的毕菱则跪在侧门旁边,小小的一个,缩在角落里,不刻意找寻绝对瞧不见。

吴氏看她老老实实跪着,也懒怠过去多言,有这工夫不如去与那些名门贵妇攀谈,也好为丈夫的前程做打算。

远远看去,毕菱也作哽咽抽泣状,不时抬起袖子抹一抹眼睛。

可若是细瞧,便能发现她的身子歪向一旁??不知何时,侧门被开了条一指宽的缝。

外头是个抄手游廊,从正堂拜祭完的宾客都要从这里走到后院。

宾客之中不少都是昔日同僚、闺中旧友,那些在正堂不能说的、去后院又怕人听见的话,都放在这条游廊里缓步细说。

“我随我家婆母去参加上元宴,明明坐着好些妃嫔,可看那架势是独尊韦贵妃,连魏王也得了好些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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