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山雨欲来风满楼(2 / 2)
他只想解惑,并不忍心相逼,加上闭门在即,他利落翻身上马,道一句“告辞”后匆匆离去。
马蹄声渐远,一地玉兰花瓣被风卷起,她想到王母庙外的碎雪。
毕菱也不敢耽搁,忍痛朝清都观快步走去,心中还担忧着青桑、青杏是否设法留了小门。
令她心惊的是,在门外迎候的竟是昨日迎陆逢春拜见公主的侍女。
翠绢上前行礼后侧身相让:“小娘子,请随奴前往丹若院。”
毕菱疾走生出的热汗黏在背上,心头狂跳。
此时陆逢春还没回来,公主定是要过问。
这清都观中大小事务,她但凡想知晓,何人敢欺瞒?
毕菱本就打算将陆逢春被强留之事告知公主,不过没料到是自己被“请”了去。
头一回正经拜见公主,竟是这般兴师问罪的情形。
避是避不过的,毕菱一踏入香气萦绕的房中,立即俯身叩首:“小女毕菱拜见殿下。”
翠绢将门关上,向永宜公主微微摇头。
公主得知陆逢春未归,脸色愈发难看,又瞥见毕菱作仆从打扮,伏在地上瘦小一团。
她冷哼一声:“昨日才入道观追福,今日就去平康坊嬉乐,可真是‘孝女’啊。”
这指责不可谓不重。
毕菱背后一凛,忙说:“小女得蒙殿下恩典入清都观,铭感五内。得知表兄受殿下差遣,前往平康坊查访诗文名家,小女不才,惟愿倾力襄助表兄,以报殿下恩德。”
公主本以为她要连连叩首求饶,不想她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虽说连声音都在发颤,但也勉强算得上能言善道。
公主稍稍坐直身子,命令她:“抬起头来。”
毕菱依言抬头,却垂着眼不敢直视公主。
公主一瞧??果然如陆逢春所说,身形样貌只是孱弱少女。
她对守孝修行之事本就嗤之以鼻,在耶娘生前忤逆的人多不胜数,难不成等他们死后,一个个就顿悟成了孝子孝女?
只是“不孝”二字用来作罪名,最是好用。
公主斜倚凭几,问道:“那便说一说今日在平康坊的见闻。”
毕菱对保唐寺内外的遭遇长话短说,只细讲了路遇韦檀的事。
撞见王骥是横生枝节,得霍玄恭相助也无他人知晓,因此她绝口不提。
“表兄被他们架着胁迫而去,小女脱身后立刻赶回清都观,一心想着及早禀报殿下。”
她说得恳切,跪在原地许久却没等到公主的只言片语,也不敢抬头,只能静候发落。
好在公主并未再为难,翠绢将她领了出去,在丹若院外问道:“我见小娘子行动不便,可是受了伤?”
“是。路上急了些,不碍事。”
“那小娘子先回去养伤歇息,恕不远送。”
见侍女颔首微笑、客气周到,毕菱猜想自己算是过了永宜公主这一关,也算不辜负陆逢春的仗义之举。
翠绢回了房中,公主正在问跪在脚边的小宦官周迈:“她方才所言可有隐瞒遗漏之处?”
“回殿下的话,同陆小郎君相关的事……她倒都说了,只是她自己冲撞朔州进奏院的人被追赶的事不曾提起。”
翠绢适时说道:“奴方才问起,她倒承认路上着急受了些伤。”
看见公主颔首,周迈接着说:“奴只跟到平康坊西门,怕误了禀报就先赶回清都观,至于她是如何逃脱的……奴确是不知。”
公主凝神沉思,指尖蔻丹轻敲在白玉凭几上,心中有了谋算。
毕菱回了小院,见青桑、青杏焦急担忧的模样,她心中的委屈惊惶又从腹中翻了起来。
她们两人拥上来问长问短,毕菱只说了被王骥追赶一事,不愿提及霍玄恭。
他连在赴京途中都要避居王母庙,到了长安想必更是步履维艰。
与他相识之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省得给他招惹麻烦。
青桑听毕菱说摔了一跤,顿时“哎哟”声连连,要将她按在榻上仔细察看。
毕菱却发觉她手腕上青了一团:“如何伤着手了?”
青桑笑了笑:“擦洗窗子棂木条时跌了一跤,不打紧。”
站在毕菱床头的青杏朝姐姐皱眉挤眼,青桑却只当没看见,扶着毕菱躺好后,她轻轻按在尾椎骨上。
听毕菱痛呼,青桑连忙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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