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月出千峰照晚天(2 / 2)
可好歹她没有一口回绝,毕渊紧紧咬着牙根,设法哄劝。
近日韦贵妃诞下皇子,圣人不仅大赦天下,还叫余弘志领着人筹备起封后大典。
原本国子祭酒乞骸骨,腾出来个好位置,余弘志特意让养子余辅国同毕渊透了口风,只要多献几首诗哄得圣人开怀,这官位多半就要落入自己囊中。
谁料韦家也瞅准了国子祭酒这块肥肉??它可不单单是从三品的京中高官,还能直接掌控本朝文脉,甚至间接影响将来几十年的官僚系统。
眼看韦贵妃将登后位,韦家权势愈盛,若不赶在此时站稳脚跟,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朝中!
他深吸一口气,冲她笑笑:“是在中秋宴上献给圣人??圣人的喜恶你应是知晓的,写些应景的诗句便好。”
毕菱心头雀跃激扬,却装出不耐烦的模样蹙眉不语。
她等的就是这般盛大宴席!
自己虽被困在此处,但她的诗能通过毕渊的口传扬出去。届时圣人、永宜公主、霍玄恭他们都在场,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她与毕渊心底都清楚,彼此之间恨不能对方立即死去,只不过她受制于女儿的身份被囚于家中,而毕渊看中了她的诗才,仍想加以利用。
而此刻的毕渊含笑凝视着她,再度劝道:“阿菱放宽心,先写一首来,费不了多少工夫。”
那张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容,虽瘦削憔悴了些,但有他求之不得的年青气盛,更不必说皮囊之下的诗才更是他毕生未得,只能以唇舌、以威势、以丈夫和父亲的身份,一点一滴从她们身上榨取。
普天之下的父女之间,恐怕再无他们这般怀有如此刻骨的怨愤,却又对对方的脾性思绪了如指掌。
从前受她蒙蔽的毕渊,在坠崖后的半年里也无时无刻不在追忆这些年的星星点点,好找出她伪装的蛛丝马迹,以免再度重蹈覆辙。
当他重回长安时,父女两人已用生死开启了新的一页,在旁人赞颂父慈女孝的笑声中,他们早已向对方亮出刀锋。
两人在这层微妙险绝的关系之中不断触碰对方的底线,那些争吵讥讽也好,责罚禁食也罢,通通是试探的方式。
他们对此皆是心知肚明。
毕菱在被带回毕家的路上,就已盘算分明??若她还想活下来报仇,那总有一日要松口替毕渊写诗。
而这个时机,恰好是自己能掌握的。
倘若她松口太早,必定会激起毕渊的疑心,他绝不信她会如此轻易应允,亦不敢通篇取用她的诗,恐怕要改得面目全非。
毕菱使出一招苦肉计好让答应代笔之事顺理成章,也正是因此她才早早告知霍玄恭不必再来??他来了也见不到被牢牢看管起来的自己,即便看见,也只会徒增伤怀。
谁知张氏横插一脚,险些将她送去见阎罗。
好在捡回一条命,如今她再用二房来作价码与毕渊谈条件,便显得更为可信。
毕渊又费了好一番口舌,才终于换来毕菱缓缓点头。
“从古到今写中秋月圆的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出新意。”毕菱撇了撇嘴,明知故问,“白日里宴游可有其余取乐的雅事?”
“我记得往年还有蹴鞠、射桂、赏菊……”毕渊说着,见她若有所思,像是已在腹中作诗,便不再相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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