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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双腿一软,没什么出息的“啪唧”一下半跪半摔瘫在地上,黑白分明的眸中难控地氤氲一层水雾,"没有打探……婢子犯错在先,是想等大人心情好些再领罚……”
"不必罚。"萧越收回视线,重新执起案上的卷宗,烛火在他如玉的侧颜投下摇曳的阴影,"担水的活儿不适合你,以后便算了,你给自己想个出路。"
乔婉眠原本打算好好磕几个头抢救一下即将失去的眼珠子,闻言一呆。
萧越不杀人的时候,还挺随和?
她想起爹爹的话,硬着头皮试探道:“听闻二公子院中缺人,要不婢子就不给大人添麻烦了?”
"啪"的一声,卷宗被重重拍在案上。
萧越缓缓起身,高大身躯如压了积雪的险峰,缓缓踱步到她身前,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早就盘算着要去萧虔的院子?"
乔婉眠背脊一寒,这分明是雪崩前的平静。
她挪开视线,声音细若游丝:“那婢子是……不想去?”
“嗯。”萧越听起来还算满意这个答案,问道:“说说,你都会什么?”
乔婉眠绞着衣袖,底气不足地嗫嚅:"需要会什么,婢子都会学。"
萧越眸色一暗。
什么都不会,倒也合理。
自从发现这丫头不像她父兄身怀武艺,他对她已不抱任何期待。
若非顾忌乔氏父子,加之侯府内暗流涌动,他早就把这个草包丢出去了。
萧越强忍将乔婉眠丢到萧虔院中自生自灭的冲动,冷声道:“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说罢,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荷塘。
残月照水,荷塘中暗影浮动。
来了。
乔婉眠抻顺他冒着寒气的目光望去,只见惨淡月光下,巨大的水塘上漆黑如墨,摇曳的荷叶如幢幢鬼影,像有无数恶鬼从水底伸出枯爪,搅碎倒映的星辰。
她突然想起话本子里写的:勋贵人家都有一片小湖,专门用来处理不听话的下人......
萧越说“不留无用之人”……
不就是不留她吗?!
论废物,谁能比得过她乔婉眠?!
再想起彼时萧越一刀了结一条命的冷血可怕,她谨慎推测:自己前世就是因为太没用被萧越杀死的。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慌了神,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萧越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呜大人饶命,杀我你会后悔的,日后只能对着我的牌位感伤......"
萧越:?
他低头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丫鬟,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对脚边的柔弱少女毫无防备,没想到一个听音辨位的功夫她会突然袭击他的裤腿,还说些疯话。
对着她的牌位伤感?
怕是烧傻了。
衣摆被少女攥出褶皱,正要甩开时,窗棂外忽地传来枯枝断裂声,萧越动作一停。
乔婉眠钻了空子,抱得更死,抽抽噎噎:“别把我沉塘,你……”话还没说完,就见萧越弯身贴近。
“呜哇??”天旋地转间,乔婉眠被掐着腰提溜起来,活像只被揪住后颈的小兽,还未及尖叫,后背已撞上冰凉坚硬的浴桶。
她被摔得七荤八素,连哭都忘了,呆呆扒着仍潮湿的桶壁。
萧越单手撑着桶沿俯身逼近,半干的发扫过她颈侧:"你坐在这数数,等门轴响时,若已数到二十??"他指尖掠过她突突跳动的颈动脉,"就是我来将你沉进荷塘之时。"
乔婉眠彻底呆住,这什么意思?她数得快些还是慢些才能保命?
萧越唇角有了丝弧度,语气愉悦:“先杀几个刺客,回头再处理你。”而后从容走了出去,甚至没忘反手将门带上。
哦,要先去杀几个人呀。
乔婉眠因着萧越的愉悦模样莫名安下心,踏踏实实溜着浴桶沿坐下等着。
接着反应,嗯?
杀??人?
他真的很可怕!
?室外,凌乱的脚步声打破长夜,兵刃锵锵碰撞之声撕开夜幕,不一会儿就有凄厉哀嚎声陆续响起,令人胆寒。
惨烈归惨烈,乔婉眠倒不担心她受波及。
显然萧越早有准备,她也相信萧越的身手。
记忆回到去年此时,萧越随友人一起到她家演武场比试射箭,也招来了一批刺客。
那时乔婉眠恰好在旁,吓得七魄落地三魂升天,缩在地上抱着头等死,却被什么咣当一下砸在脑袋上。
她壮着胆子睁眼一看,是一把沾满了血、有些卷刃的长剑。她赶忙将剑抱在胸前,剑柄残留的体温滚烫,她哆哆嗦嗦看向扔给自己长剑的萧越。
他如地下爬上来索命的罗刹恶鬼,浑身浴血,正割断一个刺客的脖子。
鲜血喷溅,乔婉眠吓得接连惊呼。
萧越低头看她,目光还残留着肆虐的杀意,撇下一句“没用就躲远点”之后,再没看向她一眼。
那两个刺客见大势已去,竟飞身向她扑来,显然是临死前想拉个垫背的。
萧越视若无睹,只护在他那友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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