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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下人都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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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深处,晨光如碎金,漏过叠翠莲叶。
乔婉眠攥着船篙的手心泛红,乌篷船在莲茎间磕磕绊绊地挪动,船底与青荇摩擦发出细碎声响。
忽而需要踮脚去够高处垂下的莲蓬,忽而需俯身避开横斜的荷梗,墨绿直裰被露水洇成深色,发间不知何时挂着片嫩叶。
"原来这便是争阳......"她仰头望着错落莲叶,那些擎着金边的圆盘在高处舒展,低处的却蜷如玉盏。
乔婉眠指尖拂过将绽的菡萏,薄如蝉翼的花瓣轻颤着。虽行舟艰难,乔婉眠兴致却高昂,口中不忘学着采莲女,磕磕绊绊地哼着听过的调子:
“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注1)
她嗓音轻柔,绢纱似的从莲叶上滑过,在几片小荷间打转,再配合小舟惊走水下二三锦鲤。
逐渐,乔婉眠寻着了趣味,缚起衣袖渡入深处,走走停停间也采到了五六莲蓬。
萧越没有规定她采摘数量,也没有指派她将交莲子给何人,她便一点不急,常常停舟在菡萏前发呆,累了便躲到乌篷下小憩。
接连两日乔婉眠都未见过萧越,只每天在戌时前将当天的莲蓬剥好,用一片小荷盛着白生生的莲子放在他书房窗沿。
每当她再去时,前一夜的莲子都消失了。
当是萧越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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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又照旧撑着小舟荡入藕花深处,不同的是,船尾跟了五只绒球似的小黄鸭排作“雁行之阵”,为首的那只头顶还粘着片粉荷瓣,活似戴着花冠的新嫁娘。
因着她行舟技术并无长进,常有小鸭浮着浮着就被突然变了方向的小舟撞开,抑或被乔婉眠一浆拍到水里,惊得"雁阵"顷刻散作浮萍。
好在它们认定了乔婉眠,小小的脑袋一点不记仇,只会扑棱着翅膀重新跟上。
乔婉眠撑着船,轻声哼着小调,后面一群小鸭唧唧呱呱,对芜阁四层书斋中逐渐冰冻凝结的氛围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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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方从政一案牵连无数,震惊朝野,整个开阳人心惶惶。
因还在审案取证阶段,暂没有向世人公开其罪行。
方从政出身寒门,寒门学子便听信谣言,认定萧越为上位勾结世家,阴谋构陷自己的恩师。
他们群情激愤,日日守在大理寺门口,誓要讨个说法。他们的情绪如同烈火,愈烧愈旺,整个开阳城也因此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大理寺内外,更是风声鹤唳。
萧越不堪其扰,干脆借口遇刺在芜阁办公,可惜芜阁也没有了往日的清净,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优势在此时成为困扰。
"耶溪采莲女……"
“嘎嘎。”
忽高忽低的唱腔配上鸭叫,萧越手中朱笔越抓越紧,最终滴下一滴嫣红,在"方党余孽"四字间拖出蜿蜒血痕。
萧越闭了闭眼,指节捏得青白。
他靠坐在窗边,细碎的光透过半遮的芦苇帘映到他侧脸上,越发显得青年容色俊美,如在画中??倘若能忽略他周身冷得凝霜一样的气场和满眼的不耐。
手中的卷宗也越握越紧。
一个时辰了,还不累?那唱功着实让人不敢恭维,配上鸭叫更令人烦躁。
活了二十载,萧越头一次知道女子唱歌有这种动静。
他耐心彻底告罄,合上卷宗问:“有这样的小调?”
刃刀探头向窗下看,发现乔婉眠撑的竟然是是那条在库房放了十余年的船。
他不动声色地答道:“应当是有,只乔姑娘不太熟悉曲调。”
“鸭子哪来的?”
刃刀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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