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嫁祸二(1 / 2)
姚越怎么也没想到,当云知年第二日晨间被人送回和欢斋时,居然比之前伤得更严重了。
云知年是被两个小太监搀着胳膊给送回来的,他时不时掩唇咳几声,被那两人嫌恶地往院门里一搡,大门便就又在身后落了锁。
和欢斋平日里都是锁上的,云知年受传召或是要替皇上办事时,就会有人前来接他,待办完了,亦或者是被用完了,就会重新再囚回来。
皇城里此处最不起眼的偏斋,便因而成了禁地。
云知年出不去。
外头的人,也进不来。
所以,姚越缩着身躲在院墙角落,惊出了满头冷汗,生怕被那两个送人回来的小太监发现。
是了,从昨夜到现在,姚越一直藏在和欢斋中,这来来回回的宫人奴才,来此都只是为了云知年,竟也无人顾得上他。
幸而,两个太监并不欲在此多做停留,送完云知年后,就迫不及待地上锁离开,走时,还不忘啐一声晦气。
云知年发滞地在院门前停了几息,才咳嗽着往屋里走。
奈何昨夜下了整晚的雪,地面都结了冰晶,十分的滑,加之云知年的步履实在蹒跚错乱,姚越一个错眼间,就看到云知年已经一头栽进了雪地之中。
“公公!”
姚越箭步窜前,甫刚碰上云知年的身体,就被烫到缩回了手。
他双目下移,方才发现,云知年的腿竟是高高肿起的,在宽大的袍摆下,露出一丁点白嫩发红的皮肉,衣衫也残破不整,领口被撕扯开了不少,露出脖间那些青红交加的痕印,一直延伸至更里头,看不见的地方。
而云知年就这么双眸涣散地坐在雪里,也不知道要起来,净白的脸几乎快要和身下的雪光融为一体,泛出透明的亮泽。
像个任人摆布的破布娃娃。
姚子甚至在想若今日他未藏在和欢斋,若未有人发现云知年,云知年就会这么一直在雪中呆坐下去。
直至再来一场大雪,将他彻底淹没噬尽。
姚越将双臂伸去了云知年的腿下。
正是腊九寒天。
云知年所穿的宫袍虽是夹棉的,可他终究没有穿长裤,又在雨雪交加的夜晚,跪到近乎昏厥,膝盖早被生生冻褪去了一层皮,露着血肉翻飞的皮骨。
可偏生也是被冻得太狠,早就失了知觉,所以被抱起来时,也没有察觉。
更没有察觉,姚越的手,已经越过了袍摆,紧贴在了他的腿间,并不安分。
“嗯…姚太医?”
云知年总算是有了丁点儿反应,那向来淡漠的眉眼中,一闪而过几分惊疑,“你…怎么还在这里?”
“公公莫怕。”
姚越想了想,道,“是陛下交代的。陛下有令,以后公公的伤病,都由下来官诊治。所以,下官一直守在这里候着公公。”
他昨夜来和欢斋时,江寒祁的总管太监是这么交代的。
所以,不算扯谎。
“公公,你身子在发热,不能再冻着了,我先送你回屋罢。”
云知年不做声了。
又十分疲倦似的,半阖上了眼。
*
云知年的身上是湿的。
雨水,化了的雪水,还有从身后又淌出来的污血水,脏得很,放上床后,就将那床本就旧到看不出颜色的褥子染得更加腌?。
姚越看不过眼。
就自顾地去取了盆和布巾,去隔壁的盥洗用的殿房,打来点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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